“是啊......玉儿知道不可能,玉儿就是想想罢了。”
陆嘉念险些笑出声来,被她的心思逗乐了。
又是爱慕少年郎,又是贪图荣华富贵,还要陛下的疼爱......这小姑娘看起来单纯,心思也太多了。
想要三全其美,除非陆言清集三者为一身,一举称帝封她为妃才好。
......等等,什么?
陆嘉念浑身一僵,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念头乍一想荒谬可笑,但细细琢磨,似乎也不无可能。
起初她就疑心陆言清上赶着当驸马,到底为了什么。
若非荣华富贵,那就只有深入陆氏皇族,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而他若有夺位之心,最大的敌手并非父皇,而是同样虎视眈眈的陆景幽。
如果他一早就发现陆景幽的动作,再撺掇她斩草除根,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
她就是中间举足轻重的一环,无论如何利用,都不会吃亏。
难怪刚才她想撇清关系时,陆言清会脸色骤变。
彻骨寒意攀上陆嘉念的脊梁,她不禁抱紧双臂,眼底尽是惊惧,从未想过危险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哪怕这个念头还是太突然,哪怕还有很多疑点,比如前世她没了价值,陆言清还是要杀她......可起码今生的一切,眼下看来都是说得通的。
“玉儿,谁让你进来的?”
陆言清端着新的茶点踏入茶室,看见玉儿的身影后脸色阴沉,冷冷瞪了她一眼,转头道:
“殿下莫怪,是臣没有教好下人,她没胡说些什么吧?”
“......没有,她随口同我说说话罢了。”
陆嘉念心有余悸地望着陆言清,强忍着心下的寒意回答道。
“那就好,臣方才想过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殿下尽孝更为要紧,臣可以等殿下。”
陆言清依然笑得儒雅,但在陆嘉念眼里,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时不时就会咬上一口。
“臣不日就要回越州了,听闻宫中有一场开春赏花宴,能否那时同殿下辞别?”
陆嘉念心底万分抗拒,张口就要拒绝。
可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她反应就有些太过了。
毕竟是母后那儿走了明路,不留颜面总有些反常。
况且他心思太深,万一还要纠缠,那才是真的难办。
“行吧。”
陆嘉念目光躲闪地应下,匆匆回了漱玉宫。
赏花宴的日子很近,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陆嘉念这几日茶饭不思,这点心思快要憋坏了,又无人能说。
她相信前世今生相通的知觉,可这种事情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更是打草惊蛇。
她想过同陆景幽细说,只不过他亦是心思缜密之人,弄不好还要生变,倒不如缄口不提省事。
眼看着赏花宴那日来临,陆嘉念只好把心一横,不安地任由柳叶梳妆打扮。
瞥见陆景幽时不时晃过的身影,她神思疲倦地唤住,主动解释道:
“这是最后一回,我以后不见他了。”
“这些话,皇姐为何告诉我?”
陆景幽明知故问,墨玉耳坠在她眼前闪烁晃动,凑在她耳畔压低声音道:
“皇姐不是说,你我清清白白吗?我也管不得皇姐私会他人。”
说罢,他得逞般笑着走开,恼得陆嘉念喊了好几声,后来也找不着他。
她今日心烦得很,暂且不理会他,提起精神应对最后一次见陆言清,暗暗祈祷安然度过才好。
筵席之上一切如常,母后与各位诰命客套着,各家公子小姐相互相看,陆嘉念渐渐放松下来,见着陆言清就若无其事地举杯共饮。
酒盏玲珑小巧,她平日里吃十余杯不在话下,可今日不知为何,才三五杯就有些发晕。
陆嘉念头疼地找了个角落顺气,只当是这段时日忧思过度的缘故。
幸好陆言清没有再来找麻烦,后半的筵席未见身影。
她行至御花园,趴在石桌上歇息,静静阖上双眸。
此时,陆言清悄然绕到筵席后院的酒菜处,趁人不备将一包东西抖落进去。
他十分自然地交给宫女,再经转好几手,让人送到陆嘉念面前,藏在阴暗处等着。
陆景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默默接过陆嘉念的酒壶,凑近闻了闻,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但他看了一眼迷糊的皇姐,唇角扬起笑意,本想拿走酒水的手顿住。
看来,已经有人搭好戏台了。
他不接着演一出,真是可惜。
陆景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故作不知地替皇姐斟满酒,闪身消失在视线中。
作者有话说:
陆狗:谢谢大哥,这口肉我替你吃了(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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