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去了三七小院?那是我的私宅,你们怎可以!三七小院,购办时我还没去缸子村,你们怎能这么算!”
一听白秋给抓了进去,锦玉就是再嘴硬也硬不起来。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破了,假如白秋被他们发配军中,让那些压根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的大头兵糟践,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是,他是自私,身陷囹圄,还妄想着有白秋相伴,但是像郭师爷说的不把白秋当人,他也是做不出的。白秋是他最后的亲人,他那么好,那么无辜,他又没参与花田种植,凭什么要跟着受累?
“当然要跟着受罪!那些都是你的不义之财,难道他没享用?官府的命令你不配合,他不该连坐?”
郭师爷理所应当地说,掂量着火候差不多,便扯过一张纸,命锦玉写。
锦玉清楚,这个罪他要是认了,他的后半生就毁了!流放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做生意却不守规矩,他把蛇头出卖给当差的人,让他们去抓他,那些走毒的家伙焉能善罢甘休?势必会埋伏在途中,向他狠狠报复!
死,锦玉不怕,他恨就恨临了临了还是没报仇成功。
究竟是哪出了问题?是谁出卖的他?缸子村明明封锁了,再说那向来是无人问津的角落,怎么就被人点了灯?
锦玉的脑子一片混沌,为了白秋,他不得不在认罪书上一笔一笔写下花种交易的地点和暗语。写完暗语,手一个没控制住轻颤,一点墨迹洒在旁边放好的和离书上,和离书规规矩矩,上面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是早就备好的范文,但嫣然备它又是在何时?由妻子出面请族中长老代起和离书是非常丢脸的,嫣然肯丢这个脸?
等等,刚刚郭师爷好像说帮她代交和离书的是宋知府的千金,宋玉茗,原家主母,原隋!莫非他在整件事中还扮演了什么角色吗?
第227章 姐弟相见
“你的那个食盒,里面的糕饼都好好吃!娘不让我动,我没忍住还是吃了。”原肆调皮地凑过来,稚嫩的小脸,嘴边还挂着糕屑,白秋本能地抬手给他擦掉,小孩喜欢这种亲近,立马就坐在他身边,“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
是啊,他怎么回来了。
原肆出现在这,那这必然是原府了。
他怎么来了原府,当初不是说好一拍两散?他也有些时日没见着玉茗,为何又突然想起他了?
白秋眉心微蹙,满头雾水,原肆看他呆呆的也不说话,便去捏白秋的脸,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滑。
“痒痒花匠。”
小少年笑着,手指流连于白秋的脸颊和头发。
“什么是痒痒花?”
白秋刚刚就想问,只是一打岔给忘了,原肆进屋跟他说的第一句就是痒痒。什么痒痒?他从没听过这名。
“是痒痒花匠,不是痒痒花。”小原肆解释道。
白秋更不解,收拾起身上,两只眼困惑地咕哝,“我不痒。”
“我娘说的,她说你看了让人心痒。”
“我去告诉我娘,说你醒了。”
原肆高兴地跳下床。
少年刚满十二岁,满身朝气,身形高挑,五官英朗,一眼望去就是个缩小版的原隋。少年原隋,也是白秋倾心爱恋过的人,可现在他却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这种被支配,被戏弄的滋味,好像他是只蛾子,不小心撞进了灯罩,在外面扑腾出个剪影,用尽全力也飞不出去。
“秋弟!”
玉茗很快就来了,再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白秋只觉得为难。
“玉茗姐。”
“哎!”
“我怎么……”
“小秋,你听我跟你说。”
玉茗倒了杯茶,递到白秋嘴边。白秋愣愣接过,玉茗坐下来,拍着白秋的腿,“上官家出事了!”
*
“毒花田?这不可能!锦儿不会做那种事!”
白秋摇着头,眼睛里净是惊恐,玉茗知道他不信,便叫他等案子判下来,她叫原肆去街上帮他扯一张公告回来。
“所有相关的人都抓进去了,连上官家的二爷都不能幸免,晚一步你也要进去,多亏我叫人把你提前捞出来,不然,我的好弟弟,你也是戴罪之身!”
“我,戴罪?”
“可不!上官嫣然与锦玉和离了,锦玉的私宅私产都被查抄,你住的那间在三七胡同的院子也贴了封条,我不叫阿苦把你骗出来,你现在早下了牢狱,说不定都被拨去做了军妓了!”
“军妓?!”
“是啊,他们说你是锦玉养的小娼妓,你能否认?犯罪之人的妻妾也会受株连,你又没背景,又没朋友,我和原隋不拉你一把,你后半生就全完了!真充了军妓,你就等死在军中吧!只有到了我这你才安全,我的好乖乖,你可千万要懂事一点,一定要和锦玉撇清关系,也不枉我和原隋千方百计把你捞出来!”玉茗长憋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白秋满头的汗,立刻拿起帕子给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