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心里猛然窜出个危险的念头。
快步掀开帘子走进里间,炕上果然是两个枕头!
“你们……”
“我,我去熬粥。”
白秋红着脸躲进厨房。
事已至此,他能说什么?
他跟阿泽在一块了,可又分开了,分开的原因,白秋没法说,只能任由冬冬想象。好吧,就把他想象成人尽可夫,离了男人一天也活不下去的婊子好了,反正他也确实谁都可骑,差一个上官野,上官家玩过他的都可以组成一桌麻将了。
“他是热病。”
窥得真相的冬冬,比白秋更尴尬。
“秋哥,你能不能帮忙找找村里的大夫,我怕拖久了小病也会拖成大病。”
“唔,那倒不用。”
白秋一边淘米,一边回应:“就是着了点凉,我给熬一碗仔姜粥就好了。”
冬冬:“好,那你熬。”
过了半晌,又忍不住问:“秋哥,你为什么逃走?你是因为和大……额,和阿泽约好了一起私奔,还是,你们是之后才遇到的?”
白秋:“是之后,没有私奔。”
冬冬:“哦,那为什么要走呢?秋哥,你知道吗,大家都很担心你。”
“对不起。”
白秋低下头,踌躇片刻,给了冬冬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种时候,我不能再在府上呆了。”
那种?那种是哪种?
冬冬搞不清楚,白秋离开上官府是九月中,具体的说是在中秋前夕。家宴置办前,上官家并没有走下坡路,二爷在赌坊豪赌的账单也没有飘进来,所以不存在钱的问题。除非白秋能未卜先知,预测到未来上官府会在账面上吃紧,否则不可能放着每月一两的例银不领,就两手空空地跑路,况且白秋也并非趋炎附势之人,三小姐和姑爷对他那么好,他怎狠得下心恩将仇报?可是,不为了钱,又为了什么?
为情?夏满亦不曾辜负他呀!为道?即使是遁入空门,在抽身前该说也得说啊!
秋哥,你到底是为什么?你丝毫没有留恋,离开了也未留下半句交代!你就这么走了,你可知,你走的那一个月,夏满是如何过的?
啊!对了!白秋在这的事,不能让夏满知道!
“秋哥,你快做!”
冬冬突然灵台清明起来,“要是不成,我还得带他去瞅大夫!”
*
“怎么弄了这么久?再不回,我就要去找你了!”喷香的仔姜粥端上桌,夏满寒着脸抱怨着。
冬冬则打着哈哈,在旁边殷勤地冲药,“是邻居现熬的嘛!生米煮成熟米总要花点时间。”
他把药推过去,“喏,这也是邻居给我的,柴胡粉,用开水冲了等大爷吃完饭再喝,闷一觉,病就好了。”
“看来这邻居还挺不错的。”
夏满摸了摸柴胡水,从炕上扶起病中无力的上官泽。
上官泽原还恹恹的,听见夏满自报是嫣然的人也没好脸色,却在看到粥的一瞬间鲜活起来。
“这是谁给的粥?”他指着桌上的碗问。
夏满老实回道:“是邻居。”
“是他?他来了?他来看我了?!”
上官泽欣喜若狂,捧着粥,不顾刚出锅的米粒滚烫,拿起勺就往嘴里放。
冬冬虽然已经知道自家大爷和白秋的关系,看他这样,仍不免为其唏嘘——这栽的也太彻底!哪还有半分清冷贵少的矜傲?瞧这可悲的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粥是皇帝的恩赏!
第131章 下堂夫
“他有没有说什么?”
上官泽狼吞虎咽吃干净粥,又一口闷掉泡好的柴胡,焦躁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巡视。
看的夏满困惑不已,冬冬却心知肚明——又又又一个可怜的下堂夫,被他家秋哥的肥软屁股勾住。
他有一个预感,上官泽不会跟他们走,只要白秋还留在缸子村,已成为白秋裤下臣的大爷,势必会跟着留下。
“他叫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冬冬开始信口胡诌,就硬哄上官泽。
其实白秋什么也没交代,男人动情的媚态他没见过,无情的姿态他可见了太多!别看白秋好像和谁都有一腿,真正能走到他心里的,恐怕还没出生呢。
“既如此,我会好好休息的。”
简单的一句抚慰,上官泽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夏满不明就里,但看男人心情好转,便立马顺杆爬,劝说他让他跟自己走。
上官泽当然是不答应,且不说白秋还在,就是没有白秋,他也不愿折腾。
他都是奔四的人了,三十而立就没立,快到四十还跟浮萍一样飘摇。上官泽不想再做逃兵,官府若真翻案来抓他,他就引颈受戮,可他不觉得官府会翻。
为什么遇到事人总习惯往坏处想?就不能往好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