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智转过身,静静等他喘完气。
陈轩内心复杂,上气不接下气,一低头发现他鞋都没来得及穿,双手双脚关节处挣扎时被绳子磨破了,火辣辣地疼。
现在还得不要命地跑。
喉咙管灌岩浆似的生疼,哪哪都难受!
去你妈的,老子再也跑不动了。跑他妈卖批,死了算逑。
一只手伸过来,费智说:“他会追上来的。”
“追追追!让你老子追上算逑。”陈轩一巴掌拍开费智的手,大声控诉,“我淦你们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他妈是哪啊?你是谁我他妈又是谁?能不能让我好好走完这破路!滚啊!”
他猛地推开费智,居然没推动。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陈轩使出吃奶地劲儿撞上去,反到被反作用力弹倒在地,摔了个屁墩。
他仰起头怒瞪面前瘦削的少年。
少年背后的太阳缓缓升起,刺眼的光让陈轩睁不开眼看清这人的表情。
“我想大家都能好好的到那边去。”陈轩听到他这样说。
“你他妈把话说清楚。什么那边,那边哪边?!”
“在路的尽头,是没有悲伤没有愉悦的安详地。”
“这他妈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只要你离开了,大家都会走出去。”费智平静地说,“你真不记得了?你想知道吗?”
朝日从山的那头升起来,照彻碧绿植被铺满的山川。陈轩看到他在如斯美景前从背后掏出一把镰刀,登时手脚并用地向后退了一截,警惕地问他,“你想干什么......你、你不是才救的我吗?”
话音刚落,费智手里的镰刀就不见了,他正哀婉地看着自己。
刀尖不知何时插进胸口,迸出一朵鲜红四溅的血花。
陈轩的视野被染红了,继而渐渐黯淡下去,陷入混沌之中。
第5章 绿山即金山
陈轩昏昏沉沉地醒来,还没睁开眼睛,就被耳边动次打次的爆裂乐声吵得头脑发晕。
一睁开眼,五颜六色晃来晃去的灯光闪到他,陈轩抬手遮了一下眼睛,才模模糊糊看到面前服务生模样的人耐心地问他:“先生,您怎么了?您需要休息吗?”
陈轩收回目光,侧过身没理服务生。他脑袋有点痛,乍一下没想起来这是哪,他在干什么。
身边走过的人穿着各式各样,女的身上布料更是少之又少,露出来白花花的肉让陈轩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头发也是各种颜色都有,跟颜料在画布上开茶话会似的。
把头顶染得稀绿的男的走到他面前,“咋的轩哥,今天不玩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脸女孩,看着像还在上大学的年龄,就穿着黑色紧身连体短裙和黑丝,遥遥地凑上来,大波有意无意地摩擦陈轩的胳膊。
陈轩想起来了,这姑娘是他头一次玩了长达两月的女人。当初看上她,就是看上的那张稚嫩的脸,再配上骚浪贱标配的服装,或者某种房里才能穿的服饰,简直让他热血下流、精/虫上脑。
“嗯?怎么才来找哥哥?”陈轩顺着胸口、脖子摸上去,最后捏住女孩下颚。
“哥哥不也是才来嘛,都不来找小月。”
“轩哥你……没事了?我看你来了半天就趴着,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想事情,也没敢打搅你。”
“没事,你们去玩。刚想起来那半身入土的老头子接了美国留学的野种回来,正烦着呢。”陈轩撒开手,把姑娘晾在一边,对绿毛小哥说,“老胡,她给你了。爷腻了。”
女孩登时花容失色。
“这……不好吧轩哥。你的女人就是被玩腻了兄弟也不敢接手。”绿毛连连摆手。
“怎么?嫌弃被玩过啊?”陈轩虚眯着眼睛看他,目光游移。
绿毛对上他暗含威胁的目光,慌张地摆摆手,说:“怎么会嫌弃,我巴不得!”说完他就带着女孩走进包厢。
陈轩坐在吧台旁,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是否接手他玩过的女人,是臣服的测试。他拍拍脑袋,胡奕跟他这么久了,明明没必要再使这种把戏。可他放不下心,他热衷怀疑和得到忠心的证明。
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老头。陈轩不情不愿地接起来,嘴里粘糊道,“老爸。”
“嗯还知道你有个老爹。你老爹不就是你的提款机吗,又他妈在哪鬼混。”
“你管得着?有屁快放。”
“给你小子找个事。办好了就不用在外面瞎晃了,给你个子公司上手。”
准没好事,不过眼下他在家地位不保,能证明自己多有用就做吧,总比被留美的野种抢走全部的好。
“嗯。”
“有个说是在xx县清源山边煤矿上工的,得了尘肺病,天天在公司门口闹。我早叫人把得病的全解雇了,他们还来劲,要联合他们那个破村的所有人去上访。领头的老头子还每天早上堵门,你去把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