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兽突然爆体,云玄烛没来得及抓紧南浔,却让他从自己身边丢失不见,一想到这里,云玄烛心底莫名生出一种痛恨之意,就好似他不管如何努力,试图将那人困在自己身边,可到头来,却始终无法留住那人。
云玄烛皱得越深,一股压抑而又阴沉的怨念从心底滋生,不断地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几乎要占据云玄烛的整个身子。
可云玄烛知道,他对南浔的恨意并没有如此之深。哪怕这人欺骗利用自己,无非也与他对掌门甚至云杪的仇恨那般,可不知为何,云玄烛又觉得这恨意中掺和着别样的情绪,叫他一想到南浔,就越发不能自已。
分明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摆脱南浔,可又想到那人生死不明,他又觉得心底如同被无数根银针扎中一样,痛到极致。
云玄烛收起思绪,将这一些都归结于先前南浔救自己一命的份上,或许等他还了这份恩情,大不了与他恩断义绝,省得再生是非。
他如此想着,便抹去了白光,收回了长剑,试图循着南浔的气息找过去。
眼盲之后,其他感官便越发敏感,只是些许异样,云玄烛就能迅速察觉,他才走了没多久,就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他眸色幽暗,便顺着气味跟了过去,不过几步,妖气便越发浓重,俨然就是先前那妖兽的气息。
云玄烛下意识握紧了长剑,第一反应便是查探是否有南浔的气息。
但结果还是让云玄烛失望,此处除了妖兽,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云玄烛脸色阴沉。
此时妖兽模样十分惨烈,突然爆体让它大半的身子粉碎。可饶是如此,它仍然没有死去,反而窝在角落之中。如若仔细观察,一定能看到它那断开的血肉真缓缓愈合。
即便云玄烛看不到,也知道此时的妖兽并非在等死,一股强大的妖力弥漫在四周,恐怕等不了多久,这妖兽便能愈合。
云玄烛脑海中一瞬间掠过南浔挡在他身后,被那妖兽利爪刺穿身子的画面,手上长剑顿时发出剑鸣声。随即便从云玄烛手中脱开,朝着那妖兽射去。
这妖兽活了百多年,死在它手下的修士不在少数,无非是靠着它那分不清真假的幻术,以及这能修复真身的能力,才能活到如今,却没想到会这般倒霉,在修复身体时竟然遇上修为不浅的修士。
妖兽惊慌之时,还想再利用幻境迷惑对方好以此逃脱。
可无论它放出多少的毒素,面前这人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因为这些气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难看,手指又迅速捏起指诀,丝毫不留情地朝着它体中的那一颗妖丹而去。
妖兽痛得嘶吼起来,但叫声让云玄烛有些不耐,他干脆利落地挑出了妖丹,随着那妖丹离身,妖兽仍然保持着哀嚎的姿势,声音却一瞬间扼住,连着身子也化作了一团肉沫,与四周的泥土混为一体。
云玄烛面无表情地接住了妖丹,一股灼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几乎要将烫伤了他的手,云玄烛脸色却不曾变过,那仅仅一颗妖丹,却蕴含着无尽的妖力。但凡吃下,指不定离成仙也只有一步之遥。
要是南浔在现场,免不了又要跟系统吐槽一句不愧是天选之子,当真当局一把剑,装备全靠捡。
天选之子却没有半点动容,他这才将妖丹收起,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就有几个人狼狈地跑了过来,先是看到地上那化为肉泥的妖兽,顿时就知道他们来晚一般。
还没等他们对云玄烛发怒,又看到云玄烛脸上那可怖的魔纹,几个人脸色一阵青红,“魔族?你竟然是魔族。”
云玄烛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却能听出他们话中的敌意和恐惧,一如既往像是从未变过一般,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些语气,只是淡然地站在了原处,只是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响起了南浔在看到自己模样之后露出的那抹笑意。
云玄烛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眼底的思绪。
“没想到玉津派竟然藏着魔族的人,枉为名门正派,杀了他,仙门不能留下这败类。”
原本这些人就忌惮玉津派的存在,看到妖兽尸体时,就知道它身上的妖丹被夺走,而现场只有云玄烛一人,自然也就知道是他拿走的,换做平时,他们未必敢上来争夺。
可如今知道了云玄烛的身份,就更加有理由可以明目张胆地抢回那妖丹。
虽然他们修为不如何,但仗着人多,想要以多欺少。即便此时云玄烛眼盲,但动作丝毫没有半点迟疑,反而叫这几人节节败退。
几人气急败坏,但也在交手中注意到了云玄烛的双眼似乎看不见,他们退后了几步,互相交换了眼神,顿时就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