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叫花鸡吗?”
“不想。”
“想吃……”
他的话还没有落地,被元芷抓住指尖。她仰面看他, 眼里带了点泪水:“李巍, 我是不是很麻烦啊?你这样供着我?”
李巍的指面轻轻擦过她的面颊, 轻哄着她:“你不麻烦,我想供着你。”
元芷张了张唇,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胃部一阵翻滚。
她捂着唇,跑到旁边,干呕出声。
李巍的面容一变,他急切的跑到元芷的旁边:“阿芷,没事吧。”
李巍的手颤着,他的嗓音也发着颤,哆哆嗦嗦的喊来了暗卫,让他去找大夫。
柔风轻轻的吹着花枝,蝉儿躲在枝桠上,轻轻的叫出了声。
老大夫皱着眉,替她诊脉。
元芷的面色已经变得平静,她忽而想起刚才的事情,面上不免带了几分羞恼。
李巍反倒比元芷更为焦急,他一会给元芷端水一会又轻轻的哄着她。
老大夫又皱起了眉,李巍的面容明显变得更紧张起来,他牵着元芷的指节,轻轻的哄着她。
老大夫拧着眉,看向李巍:“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啊?我看病还是你看病啊,比我还忙。”
元芷赶忙的牵住他的指节,让他坐下,对老大夫说着:“他最近睡得不大好,您辛苦了。”
老大夫的面色好了起来,看向元芷:“夫人辛苦了。”
他又瞥了眼李巍,嗓音含着笑:“您这是喜脉,已经有三个月了。”
“喜脉?”元芷的面上带了些愕然,她不可置信道:“您说,我怀孕了?”
老大夫笑了下,肯定道:“对,夫人,您怀孕了。”
李巍皱起了眉头:“那她刚才为什么呕吐?”
“正常孕吐。”
“孕吐?”李巍又追问道:“那她怎么样才能不呕吐?”
老大夫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认出他了一样:“我怎么说,看你有点眼熟。”
他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原是那年得相思病的少年。”
虽然过了许久,但这还是他自看病以来,第一次问他这种问题,不免记得清了些。
元芷这胎怀得很是辛苦,什么都不吃,又总是呕吐。又是日深夜,元芷干呕完后,她困极的躺在床榻上。
李巍垂下眼帘,给她捏着双腿,听着她说话:“李巍,我发现,它好像是离宫的那天怀上的。”
“嗯。”
“我们明日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
“李巍,”元芷抬眸看他,不高兴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的话?”
李巍垂下眼帘,他忽而抬头看向元芷,嗓音平静:“阿芷,我们不要它,行不行?”
室内一片寂静。
元芷眨了眼,将他的手移开,嗓音寡淡:“你说什么?”
李巍的手顺势牵住元芷的指节,他面上带了些难过:“阿芷,它让你受罪,我们不要它了,好不好?”
元芷看着他的瞳孔,轻轻的抱着他,试图和他讲道理:“李巍,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想要个和你血脉相通的亲人吗?”
李巍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嗓音闷闷的:“不想要,它让你受罪。我不想要它,我只想要你。”
元芷感觉他的指节越发用力,嗓音放轻:“李巍,有了它之后。这世上就会多个人爱你,就会有人喊你父亲了。”
李巍看着她的瞳孔:“你爱我就行了,不用很多人。”
他扫过元芷已经显怀的肚子,又看向元芷,瞳孔亮晶晶的:“下次你在床榻上也可以喊……”
李巍的话还没说完,被元芷用手捂住,她面上带了些羞恼:“李巍,你就不能好好讲话吗?你今日不准再进内室。”
李巍看着她,他的嗓音委屈,轻轻的喊着:“阿芷。”
他晃了晃元芷的指节,又道:“小蘑菇。”
元芷这次没惯着他,别开面不看他,嗓音平静:“出去。”
李巍看着她,他的余光扫过元芷的肚子,眸里带了几分厌恶,他懒懒的应了腔,闷闷道:“那好吧。”
元芷看着他出去,这才摸了摸小腹,她的面上带了无奈。
李巍怎么对孩子都有杀心?
许是这孩子知道父亲不待见自己,倒是老实了许多。元芷再也没出现过孕吐的现象,胃口也好了许多。
李巍这才老实起来。
元芷生产那日,下了小雪。
她躺在床榻上,看着窗棂上的积雪,忽而想起少年骑着白马救她的场景。
屋外传来阵骚动,元芷皱起眉看了过去。
“公子,公子,男子是不能进产房的。”
“公子,公子……”
脚步声极轻的落地,转瞬就到了元芷的床边。她的少年穿着绯红衣袍,面上带了些焦急,半跪在地面上,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无措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