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还要寻找自己的过去?”
“我找的可能不是过去,是一个人。”
非与抬头看着她,认真道:“我想找到她,问问她过得好不好,你能帮我吗?”
虞卿撇开眼,伸手捻住了一朵飘下来的樱花瓣,“也许这个人本就不存在,跟你无缘。”
她起身,给非与倒了一杯茶,然后放下茶壶,像极了年少时小心翼翼抱着破水壶给疲惫耕地的姐姐倒水喝...她总忙碌,没有时间休息,每次的休息都是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哼儿歌。
儿歌不伦不类,因为她本也没听过。
虞卿静静看着她毫无被日子折磨过的眉眼,也看着她不再有的、那些藏着掖着还对她强颜欢笑的淤青伤痕,垂下眼,忍了抱一抱她的念头,撤回身,转身飞走。
花瓣飞舞,她逆流而去。
“上仙非与,你就该是现在这样的,好好的。”
“但若仙妖有人欺你,与我说,我来杀。”
再想跟她撇清关系,可还是想庇护她。
非与看着她厉害,忍不住起身,无意识伸手...却没摸到对方飘动的衣摆,只摸到随风飘来的花瓣。
她忽然很难过。
十三跟宁无端过来了,看她眉眼忧凉,似在走神,一时也不好说话。
些许,非与转头看着他们,“所以果然是她吧。”
十三;“?”
“刚刚我问那句话的时候,你们两人反应很快,自是担心她说些什么,是以,她是知道的。”
“你们知道,却在找人,她知道,却不需要找人,那我可否认为她就是你们要走的那个人?”
非与说完,也不必得他们的回应,捏着牌子低眉浅笑了下。
“不过,不说也无妨,我会去找她。”
“至于你们两个,如今非仙君,似对仙妖之别也不以为然,但仙族那边最是排外,你们当心些——尤其是其余仙君跟天帝,他们,并非表面上那么道德高洁。”
她说完便化作冰雪乘风而去。
十三在原地沉吟片刻,说:“我怎觉得她特别高兴?”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生气纠结,或者忧心忡忡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么?
宁无端看着非与留下并未拿走的一套茶具,擦袖整理起来,一边道:“若是能找到最珍爱的,谁还会去计较从前是如何丢失的呢。”
“她不贪,只想要伴着自己的妹妹罢了。”
“为人时,世道艰难,可如今今非昔比,若这都不能满足,何为天道?”
他觉得他们都到如今这个境界了,若是还不能得偿所愿,不能常伴心爱之人,天理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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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林之外,极远的地方,也非监视,只是本离开的昆吾此刻静静站在樱花林的老树枝头,静待着那边会聚完毕,也看着那红衣灼然的身影飞天而去。
他静静看着,而后过了一会,离开樱花林不多时,他跟天帝出现在了一个内殿中。
天帝看向昆吾,问:“是她吗?”
昆吾转过身,手指点着跟前焚烧的仙烛,手指在上面触碰火焰,语气有些轻飘。
“不太像,变太多了,但很有趣。”
他的双目在火光下隐隐有几分幽深。
天帝眉眼闪烁,“看着像,但其实变化极大,如今的她似乎多了几分人情味——我甚至觉得她似很在乎非与,是否她在这些年的休眠中其实是往人间渡劫,认识了非与,我找过几个小昆仑的人,得到了一些情报...似乎,她在人间另有身份。”
“可是,若她是烛卿,妖龙之体已注定,不可能转生为人,天道就没这一出,人妖两别,是以我总觉得其中有些秘密。”
“帝君您从前与她最为熟悉,不知可否辨别一二?”
昆吾对此好像也有些困惑,思索片刻后,道:“理论上她当年杀我后,即便重伤也不太可能陨落,毕竟她的命素来很硬,我倒觉得是她借那小龙王的身体替命而生,而若要这么做,她这些年的光阴就不可能留在人间,分身乏术——可若说她跟人间毫无牵扯......”
两个仙族的领头人对此十分头疼,片刻后,昆吾淡淡道:“反正试探一二就知道了,你安排人吧。”
天帝闻言尴尬,“这世上恐怕无人能近她身,怕是很凶险,可若是去查非与......”
昆吾冷笑,“非与?她是第一个飞升的上限,论气运,她仅次于我,且此人敏感冷情,一旦察觉到你们的试探,怕是会头也不回背弃仙族而去,这不是把人往外推?更重要的是我一来就听说你们如今这一代的仙者,一个个的都爱慕她,动她就等于动了这些人的喜好,你愿意坏了名声?”
天帝也就是说说,一听就回避了,“既如此,那人选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