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脸,有些疲惫地闭上眼,长腿一支,躺靠着休息,但轻飘飘一句:“上品。”
谯大君吾震惊。
所以她不是在突破,而是一直在恢复,从大云象到接近宗师,从宗师到硬刚五宗师,那她全盛时期多强?
而且....她似乎百毒不侵,玩弄毒物轻轻松松。
天底下真有根骨天赋如此恐怖之人?
那她这么重的伤真的源自老教主,或者因为被拓跋剑这些人偷袭?
“那你接下来还是重伤?”
“已经快好了。”
她没有多说,但谯笪君吾还是给她烧了水,给了药。
“作甚?我的伤都快好了。”
“这一路还未知会不会被截停谋杀,你既在紧要关头,临门一脚,还是加快些好。”
这珍贵到上三宗的掌门人都没有多少的秘药,也不知道他在那宫中艰难日子里怎么弄到手的,可他全用在了她身上。
虞卿躺靠着,觑着他,“这玩意金贵,日后我可还不了你。”
“没让你还。”他低着头嘟囔,但意识到这样太好心了,显得他居心不良,于是补充要求,“你知道就好,以后待我好一点。”
“你想怎么个好法?”她大抵因为些许疲倦,加上当前大事完成后略餍足的姿态,听着竟别有几分温柔。
谯笪君吾目光回避了他,转头看着边上的小炉子,认真想了下,道:“比如把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钱还......”
他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了,虞卿更认真道:“给你一个好好想想再次说的机会。”
她的手指很软,明明是常年习剑的手,该跟其他人一样手掌布满老茧才是,就好像宁无端那般遗世独立的风雅君子,手头亦有老茧,唯独她,手头鲜嫩好像娇养在深闺的世家千金,端是青葱纤纤如玉琢。
莫非她就真的天赋异禀到不需要怎么练剑就能成就如此强大的剑术?
可她实际上又深谙剑道技巧,非常年累战不可如此。
所以十分古怪。
目光相对,他想的是她的手。
她想的是这小子是不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她收回手,低头指间摩挲,正想听到这人讪讪说:“那不准动不动就把剑架我脖子上....”
“好。”虞卿应得很爽快,在谯笪君吾心中暗喜的时候,她轻飘飘一句,“那下次就戳你心窝子吧。”
谯笪君吾窘迫,嘟囔着:“那算对我好?”
“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男儿值得我虞卿戳心窝么?”
“原来在眼里,我还算是男儿呢。”
如果不算,那算什么?
如果算,那又是什么呢?
两人挨得近,近到她一根手指就能戳他负气时咬腮帮子显露的酒窝,话语生落,两人忽而都没人说话了。
气氛隐隐的...微妙了起来。
船头那边,十三慢悠悠来了一句,“尊上,那要么我从这里跳下去吧。”
这好大一条河,闻着怎么也算是酸味?
第44章 44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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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西南古道姑苏城外有一座白荷林,林边湖畔亭瓦偶现,娴雅精致,每到了夏时, 湖中白荷一丛一丛盛开, 分外美情, 文人墨客跟城中达官显贵家眷们时有来玩乐, 中途瞧见对岸湖心岛中有小船漂泊而入,有人起了玩趣,想喊对岸的船家载人过去,可惜喊了几句都没人应, 有人羞恼了, 骂骂咧咧,被本地人听到后, 笑言这些人一定是外地来了, 不知内情。
“是何内情?莫不是那边有什么厉害人物独居, 禁绝他人进入?”
“倒也不是, 不知是何来头, 但里面的一位公子人极好,寻常买书买菜做饭的, 从不与人纷争, 也爱帮人, 置产经商,购置此地农家货产,价格公道实惠, 又将此地的商户经营得井井有条,听说还懂些医术, 口碑极好,还出钱出力给弄了医舍,若有年长者跟妇幼皆有优惠,这附近百姓都受过恩惠,就连那船夫都是他偶然救下的。”
众人恍然,对此风雅良善人物,大家还是很有好感的,便问那为何不让人进去。
“倒不是说不让人进去,只是附近的百姓说这位公子寻常跟另一人居住,那位喜静,不喜闹腾,百姓们曾见过的,对外说了,也就自发不让他人进去了,譬如那船夫,他寻常经营此地荷花田,闲暇时乘船渡人,但若要到岛上去的,他是不肯的。”
众人听着对这位公子分外好奇,却见那船夫主动撑船过来了,好奇之下,却见另一边小道正有人骑着一匹马儿穿山路过隙而来,尤其带着几分夏时山林间的清爽风,衣袍靛青素雅,毫无锦绣缀色,看着不像是经商办医的人,倒像是....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