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消息什么时候拿到的?”兰惜问道,表情有些严肃。
李观棋看着兰惜变了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他眨巴了两下眼,“昨天。”
兰惜紧接着就又问道:“前两天都是跟之前一样的状态吗?”
她这样没有空隙的又是一问,李观棋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要完,他舔了舔嘴唇,从牙里挤出一个“是。”
兰惜马上就又是一问:“那昨天送给你纸条的人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话问到这里李观棋已经实实在在地心虚了,他战术性咳嗽了两声,给了一旁的书忠一个眼神。
书忠回了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
萧自衡懒洋洋地说道:“你不会喝多了吧?”
脸上还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观棋搓了搓手掌心,声音小到兰惜差点没听见,他说道:“是喝多了那么一点点。”
他用手比划着。
兰惜闭着眼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问道:“坏消息是什么?”
李观棋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说道:“就是这个。”
兰惜看他这样子,冷静了下来,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火了,李观棋其实已经做了很多,现在有消息放出来,不管是圈套还是什么,总归是可以下一步了,她脸色恢复了日常,语气也温和了下来,鼓励道:“已经很棒了!明天一起去看看。”
第32章 半瞎算命铺
兰惜和李观棋偷偷摸摸地借着墙体的掩映,观察着对面半瞎算命铺的情况,这个铺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旁边挂着个大布条上面写着:一人一日一问。
现在是早上,阳光明媚,街道上的人还没有那么多,那个算命先生坐在一把摇椅上晃来晃去,手上还拿着一个剔花扁壶。
李观棋又往前凑了凑,不着边际地说道:“你说他那壶里装的是什么?是酒还是水?”
“你去问问啊。”兰惜不以为意地说道。
李观棋那句“哼”,刚从胸腔起势,还没发出来呢,就被程大海中断了,程大海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把他抱到了一旁。
李观棋疑惑不解,摊着手问道:“你干啥?”
“你压着我家姑娘了。”程大海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就这么跟我家王…公子说话?”书忠开始捋袖子,然后双手叉着腰。
李观棋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
程大海丝毫不占下风,他仗着个头高,块头大,呈压倒性气势,“我只听我家姑娘的!”
“老萧来了也不好使?”李观棋坏笑地说道。
“不好使!”程大海摆手道。
“你们三个好吵,能不能安静一点!”兰惜冲着他们三个吼道。
三个人立马装傻的装傻,充愣的充愣,都不说话了。
兰惜来到李观棋身边,说道:“我现在跟大海去二楼找个位置,你跟书忠就去摊子前问他。”
“你不过去?”李观棋讶异地问道。
“我就不去了,我们摆在明面上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保险一些。”兰惜说道。
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在,她如果说话肯定会暴露自己是个女儿家的身份,不知道会不会让人直接就想到她就是兰惜。
“行,知道了。”李观棋说道。
兰惜带着程大海从茶楼后面那条街绕了一圈,从另一边进了茶楼,在二楼找到一个比较隐蔽,但是可以稍微看到一点摊子的桌子坐了下来。
李观棋带着书忠走了过去,坐在了摊子前准备的椅子上,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开张了不?”
算命先生呵呵笑了两声,“开,随时开。”
他起身后,将水壶放在了摇椅上,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的手饱经沧桑,上面是岁月留下的嶙峋。
“公子算什么?”他问道。
“我算,”李观棋声音突然压低,“南州官窑。”
算命先生放在桌面上的手摩挲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他这样一笑嗓子里就“呵儿呼呵儿呼”的,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李观棋。
纸上写着:明日午时来。
李观棋看完纸上的内容,抬起头审视着面前的算命先生,“为何?”
“一人一日一问。”算命先生在纸上写着。
“行吧。”李观棋说道,有些生气地把第一张纸扯了出来,折了两下装好后,就离开了。
兰惜回到芝南别院后,就继续画图纸,画得累了的时候就看官牒。
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张承。
张承,湖州贡县人,举人,于元武九年任命贡县县衙,后于元武十二年调任到京都任命工部侍郎,又于明和初年任命为工部尚书。
她照常在那张纸上在湖州一栏,写了“正”的第一笔,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