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健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警觉了起来,“有所耳闻。”
綦毋争继续说道:“我做暗探那段时间,大明有个位高权重者一直在跟我接头,而我也明确得到过上面的授意,要全权配合此人,但是这个人真的也隐藏的很好,直到我回到匈奴也一直未曾知道此人是谁。直到……”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不明缘由的人心脏都跟着停了一拍,他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直到我这次再次来了大明,有一个人用同样的暗号再次联系了我,我前去赴约,这次那个人面见了我,他便是大明的太子殿下。”
李观钰立即驳斥道:“你胡说!”
李华健只觉得身体里“轰”地一下就炸开了,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问道:“他叫你做什么?”
綦毋争答道:“他让我在这落成大典上,杀了您和荣亲王殿下。”
李观钰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明鉴!儿没有!”
李华健看都没有看李观钰,质问兰惜:“那你怎么会知道的?”
他这次看兰惜的眼神不同,她知道自己耍的小聪明已经被他看穿,便趴在地上,额头顶在手臂上,道:“请皇上治臣欺君之罪。”
李华健烦躁地说道:“够了,有话都直说,不要再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了。”
兰惜便道:“臣并不想嫁给太子殿下,臣一直想嫁的人只有萧自衡,是太子殿下以萧家的名誉和性命逼迫臣,臣才只能违心在冬至宴会上说出那样的话。但是臣不甘心,所以暗中派人监视太子殿下,就发现他跟綦毋争有接触,臣便去找了綦毋争。綦毋争此来京都,表面上是来道贺,实则是也是带着任务来的,义渠氏想要成为新单于,想寻求大明的帮助。”
綦毋争也跟着附和道:“确实如此,我这次来代表的是义渠王的期许。太子殿下再次找上我,给出的条件便是我助他得皇位,他助我心想事成。”
李观钰解释大斥道:“一派胡言!”
他又对着李华健说道:“儿从未做这荒唐之事,都是他们联合起来要陷害于儿。”
李华健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慢慢睁开了眼睛,问兰惜:“你刚说他用萧自衡的性命逼你,他做什么了?”
兰惜有条不紊地回答:“萧自衡几个月前曾经受过一次伤,那不是什么流寇山匪,那是太子派出的人,并且太子在箭上涂抹了一种叫做双生花的毒,此毒很是特别,它的毒药和解药是一同炼制而出的,就在我们都以为没办法解的时候,有个人联系了我,我当时赴约前去,发现在那里等我的便是太子。”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向了李观钰,“殿下,这一点你要否认吗?”
李观钰恶狠狠地回视兰惜,没有说话。
李华健冷眼看着他,心里一片荒凉,他手撑在自己的额头上,好舒服一点,他道:“继续。”
兰惜便接着说道:“臣当时带了毒箭去原本想以命相逼,但是太子殿下很容易就将解药给了臣,就在臣还在想怎么这么容易的时候,殿下遍送了我一件大礼……”
她有些哽咽,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道:“是一颗头颅,是萧自衡之前留在蜀州看管私练军队中的一个近卫,太子殿下趁我们不备,派人攻占了那里,妄图造谣萧家一直参与私练军队一事,意图不轨。殿下还和狱中的柳真元串通一气,我当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同意。臣所言句句属实,涉嫌的人已经全部秘密地关在了大理寺狱里,皇上可随时命官员严查。”
李华健只觉得自己的额头连着太阳穴紧绷着,突突突地跳,他疲惫地说道:“这是真的吗,太子?”
李观钰低着头,只含糊地说:“是儿糊涂,但是儿这么做并没有真的想做什么,只是想要以此要挟兰惜让她同意嫁给儿而已。”
李华健重复着他的话:“并没有想做什么……”
他忽然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站了起来,他浑身都在发抖,指着李观钰骂道:“你还想做什么!谋害朝廷命官,还意图栽赃陷害,这两件事情拿出来哪一件不是重罪!你告诉我哪一件不是!你身为太子知法犯法,还说不要告诉朕你连大明律令都不知道!”
李观钰认错道:“是儿糊涂!还请父皇责罚!”
兰惜讥讽道:“糊涂,您可不糊涂,知道认下这个罪还能博得一线生机,那通敌叛国的罪名您是想赖掉了?”
李观钰咬着牙说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李华健双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胸闷的厉害,他道:“兰惜此时事关重大,你可还有别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