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就很生气,用力捶了一下车壁,关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虽然她确实是图兰惜的名声,想要以此增加自己的筹码,但其实他私心里也一直觉得,兰惜就应该嫁给自己,她的名声跟皇室息息相关,怎么能嫁给萧自衡。
一路胡思乱想,他回到了太子府。
季长安在书房等着他。
他一进门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些日子兰惜那边怎么样啊?有什么异常吗?”
他这些日子很忙,顾不上兰惜那边,就让监视的人将情况都报给了季长安,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其余的事情都由季长安做主。
季长安眼底有滑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不悦,他有点看不上李观钰了,他将皇位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还一直花大力气监视一个女人,属实让他看不上。
他闻言眼皮都懒得抬,淡淡地回道:“没异常,就是每天在第一楼忙活。”
李观钰为了让自己放心,还是问道:“可有跟萧自衡那边的人联系?”
季长安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带着点情绪说道:“没,殿下不如关心一下圣上那边的动向。”
李观钰闻言轻轻抬眉,“父皇?他怎么了?”
季长安的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他抬起眼皮开始审视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他现在能如此本末倒置,是被夺了舍了吗?
他语气不自觉地冷了下来:“皇上这段时间已经四次秘密诏官员进宫了,每次都会遣散所有宫人,无人知道谈话内容是什么。而且诏的官员都是在朝廷上举足轻重且没有站队的官员。”
李观钰眸子骤然缩紧,他心下一沉,一股不详的感觉从脚底升起,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宫里那边明明也有眼线啊,就算再秘密他也不可能一丁点消息收不到。况且季长安都能收到信儿,没有理由自己收不到啊?就算他的眼线死了,他也不至于一点信息都没有。
他心里慢慢升起一个不好的假想。
他急于确认心中的想法,匆匆赶走了季长安,命人备上马车,往第一楼奔去。
此刻兰惜正打着哈欠检查第一楼的结构,越到最后越累,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她每天跟逢春英真的是大黑眼圈对小黑眼圈,沟通交流就靠一个眼神,不会多动一下。
两个人每天就靠着茶水续命,可她又是一个喝茶并不能提神的体质,只能全靠自己的意识硬撑。
实在撑不住,走查到哪里算哪里,偷偷眯一会儿,她现在就有些扛不住了,靠在了栏杆上闭上了眼睛,逢春英看见她这危险的动作,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她旁边的栏杆,让她醒一醒,别再摔下去了。
兰惜被迫睁开了眼睛,更混沌了,她目光涣散,强行伸了个懒腰,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准备接着去干活。
逢春英将手里的图纸卷成了一个圆筒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反了,这边。”
“哦。”兰惜没有感情地应道,垂着头往另一边走,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这一撞让她的困意都化成了愤怒,她揉着头往后退了一步,瞪了过去,发现是李观钰。
这瘟神干啥来了?
从送笔的那一天后,她一直视他为瘟神,每每想到他离自己那么近,故意温柔说话的样子,她就犯恶心。
以往她就强颜欢笑了,可她现在困得嘴比脑子快,语气有些冲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观钰被她这副样子也惊得挑了一下眉,她这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整个人看着很憔悴,很明显就是有一段时间没睡过好觉了,头发也很随意地用一个簪子固定在头上,额前和后面垂下了很多碎发,脸色有些苍白,身上似乎穿得还是男子的服饰。
他眉毛不由得皱了起来,带着些嫌弃。
来的路上他问过监视兰惜的人,那人回禀说她最近很忙,睡得很少,基本上没有出过第一楼,回芝南别院也是回去洗个澡,洗完也就又赶回来了。
如今看着她这不着调的样子显然应该是没错的,他咽下了之前的话,顿了一下说道:“今天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兰惜扭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很晚了,没好气地说道:“那就多谢殿下关心,这么晚还来看臣,我还以为您来兴师问罪的呢。”
他道:“为何这么说?”
兰惜不想多费口舌,只道:“没什么。”
这引起了李观钰的警惕,他还是问道:“你知道父皇说落成大典上会为你指配婚事吗?”
兰惜不耐烦地说道:“不知道,殿下您也看到了,我现在第一楼的事情都忙不完,也几乎不曾出去,基本上算是与世隔绝的状态了,再说婚事这件事情不也一直在您的掌握之中吗,什么时候下诏书不就是早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