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腿一软,居然跪在了地上。
萧自衡注意到了河边留下的兰惜的官服,一半在水里,一半还留在岸上,他心里顿时明了,直接从木桥上跳了下去。
安仁盛也注意到了河边的官服,他刚想着去叫人,就见萧自衡跳了下去,他跑到了桥边,对着河底大喊:“将军!”
越往何地深处游去光线越暗,他看不到兰惜在哪里,只能不停地在河底摸索着,他往返于河面和河底,搜寻着兰惜的身影,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几近崩溃,明明置身在凉凉的河水里,他的身体却越来越躁,滚烫的温度燃烧着他的理智。
再又一次潜进河底后,他看到河底下微弱的反射着一丝柔和透亮的光芒,他跟着光游过去,就看到了隐在河底的熟悉的身影。
他奋力游了过去,光是她手上的玉镯反射出来的,他游下去,将她抱在了怀里,朝着河面向上游去,兰惜就软趴趴地趴在他的怀里,他带着她浮出水面,向着岸边游去。
他将兰惜带上了岸,平放在地上,她就那样安娜静静地躺在那里,安静地吓人。
他按压着她的胸部,想要让她吐出呛进身体里的水:“惜惜醒醒!惜惜!兰惜!”
他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一滴一滴地砸在兰惜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可是她毫无反应。
“兰惜!”
“兰惜.......”
他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声音却越来越弱,到最后连她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了。
终于,兰惜先是咳了一声,随后吐出了一大口水。
“萧自衡......”
兰惜弱弱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眼睛都还没张开,就再次晕了过去。
萧自衡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裹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站起身来,目光阴戾,仿佛一个地狱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他抱着兰惜一步一步走进宋冬雪。
萧自衡的眼神让她相信,他真的会杀了她,她不停地往后退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是郡主!我是郡主!”
他忽然就笑了,那笑宛如刮骨刀,一刀一刀刮在她的骨头上。
他一脚踹在了她的肩膀上,力气之大,让她直接飞了出去,掉进了河里。
她在水里不停地挣扎着,大声求救:“救我救我!我不会游泳、、咳咳、、咳咳咳、、、”
“那你就死在里面。”萧自衡冷冷地道。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嬷嬷,她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她虽然在宫中身经百战,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这种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士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眼神更像是地狱的大门,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强作镇定道:“这件事情跟老奴没有关系,我不知道郡主会这样做。”
“是吗?那又怎样?”萧自衡没有拖延,快步上前,将她也踹进了河里。
安仁盛带着御医匆匆赶过来,就看到了河里还在扑腾的宋冬雪和陈怡。他面色一惊,又快速敛了神情,道:“将军,太医来了。”
“快帮我看看她怎么样。”萧自衡焦急地说道。
太医赶紧走上前来,为兰惜把脉,又扒开了她的眼皮看了看:“得赶紧找个地方,为兰侍郎暖身子。”
安仁盛忙道:“去凤阳殿。”
他在前面带路,几个人都走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凤阳殿,这里曾经是李清许居住的宫殿。
萧自衡一脚踹开了门,抱着兰惜来到床前,轻轻将她放到了床上,扥过一旁叠得整齐的被子,将她紧紧裹在里面。
他摸着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很凉很凉,湿凉的温度沿着他的掌心一路到了他的心,他的心都冰得难受了起来,他道:“生火!快生火!”
安仁盛道:“我这就去命人准备炭火。”
太医也道:“我这就去准备药浴为侍郎暖身子。”
很快就有宫女端着炭火和火炉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又过了不多时,李华健、宋若心、李清许、萧煦还有李观钰也都赶了过来。
一进门,李清许直奔床边而来,急切地问道:“小惜怎么样了?”
萧煦、李华健和李观钰留在了外屋怕有不便,宋若心则慢悠悠地跟在李清许的后面也进了里屋。
萧自衡抬眸看向李清许,那双红着的眼睛里装着的满满的都是恐惧。
“太医怎么说!”李清许问道。
“需要赶紧把身体暖回来。”萧自衡答道。
李清许这才注意到这屋里温度有些高,萧自衡的额头已经在淌着汗珠。刚才安仁盛急匆匆地跑过来,说兰惜出事了,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也说不清楚,只说他跟萧自衡到的时候,兰惜已经在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