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了顺呼吸,脑子有点空白,酝酿了一会儿睡意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拿被子捂住眼睛,空调运行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呜呜呜的。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入睡失败,池学勍有些挫败和无助感,身后梁书舟安安稳稳睡觉,就她不消停,想起来是自己推的他,她也不好意思再蹭过去抱着他,琢磨了一阵子,她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着黑漆漆的一片,耳边传来梁书舟暗哑的声音,“要什么?”
池学勍有些愕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衣服。”
视线昏暗,梁书舟二话不说下了床,拉开床头的一盏落地灯,在衣柜前随手挑了一件裤子给自己穿上,又在里面翻出一件蓝色的睡裙,顺带,打开抽屉里取了一条内裤。
池学勍拥着被子的时候,看见他光裸着的背上有两道抓痕,她反应了两秒,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指尖,没等看清,头上套了一件裙子下来。
棉质的,有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也有阳光晒后很温暖的柔软。
池学勍在被子里摸寻着穿裤子的时候,梁书舟坐在她身后,把她的头发从衣领口里拨出来,亲了亲她的耳朵,“我给你念书好不好。”
池学勍没有吭声,回身看向他。
梁书舟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子,“来。”
梁书舟念的不知道是什么书,脱口而出,缓缓又低沉。池学勍迷糊的,想起了以前在地铁上看到的,一个哄着闹觉的小娃娃的父亲。
梁书舟醒的时候,池学勍一只腿搭在他的腿上,裙子退到了小腹,他还记得昨晚发卡被他摘下时,她一头长发倾泻散开来,有两缕在她身前,黑白交映,舞动时半遮半掩,色差与动态带来的视觉冲击令他掐着她腰肢的手禁不住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懒懒的垂眼,没忍住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又顺着她的腰线下滑,带过裙子往下遮了遮,手掌贴在了她的臀部轻轻拍了拍。
池学勍哼唧了两下,渐渐转醒,梁书舟嗓音一低,带着笑意,“醒了?”
“嗯……”
池学勍意识尚在朦胧中,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梁书舟支起腿,她躲不开,支吾了一声。
梁书舟明知故问,“嗯什么?”
池学勍踢了他一脚,只是使不太上力气。
她早该知道这人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严肃正经,比如说现下,他说话调子优游不迫,就是手上不老实。
她不肯,咬着他含糊不清地骂,“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老不正经!”
梁书舟低笑出声,手上更是不分轻重,扯着她的裙摆,悠悠地问:“你这裙子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不过后来梁书舟说:“不喝酒也可以这样。”
鉴于两次池学勍的不正常举止,她一直等着梁书舟找她谈一谈,但他看上去除了心情很不错,并没有一点想寻根问底的样子,他都不问她也不必要拘着去想,反而两人亲近之后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他们像是一对情侣,在家里吃点东西,一个要去花店,一个要去学校。在店门口,池学勍下了车,梁书舟牵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晚上来接你。”
池学勍眨了眨眼睛,神色如常的下了车,那天天气不错,温度不算高,花店里同往常一样不怎么忙碌,倒是书店生意很好。
还没进去呢,就看见透明玻璃里有人在排队等着结账,书店看书的客人多,买书的其实是少数的。
池学勍觉得稀罕,撩开两家店之间的门帘,迎面碰上的,是一个新鲜的故人。
秦楮并不意外会遇到她,看见她甚至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好久不见。”
不过郝菁是秦楮的表姐,池学勍还是挺意外的。
他们分别时间不长不短,但秦楮像是换了一个人,眉眼里少了她熟悉的炽热与坦诚,多了很多晦涩不明的情绪。
不过池学勍并不是一个要去问别人是经历过什么的人。
“喝茶吗?玫瑰花茶。”
秦楮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默了两秒,说:“早知道昨天婚礼上有你,我就去了。”
他现在的状态不同以往,池学勍收起对他的好友滤镜,给他倒了一杯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昨天是伴娘?”
池学勍点了点头,翻开梁书舟落在这里的那本书。
“我原本是定的伴郎。”秦楮牢牢的盯着她,十分刻意的说:“不过后来觉得已婚男士不适合,就不要我了。”
“……”池学勍怔了一瞬,抬眼看向他,“你结婚了?”
“对,我结婚了。”像是才得到她的正视,他有些自嘲的笑笑,“先别恭喜我。你呢?还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