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首,眼睫轻抬,她猜自谢昉的角度,看见的她一定是美得令人心碎的。
她似委屈又似不甘心地道:“我虽心悦于他,但他对我似乎却并无他想,在衡阳看来,婚姻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正如我不能接受与临江王的婚事,我想着他应该也不能接受与我,所以,就恳请您不要追问了。”
两情相悦......
谢昉的心似被人狠狠揉捏了一下。
而此时李赢心中也忽的有些微妙,上次他因为一时赌气说她是想太多,但那其实并非他的本意,他突然很是后悔,那天就应该直白的告诉她的,他喜欢她,跟她做那些事情,也并非因为什么药物的缘故,他就是想要她,情难自禁。
看她这模样,别说要承诺了,甚至不敢看他,真真是个小笨蛋,今晚就到这儿吧,过几日就亲自去跟她解释。
他自御案上拿起盛满了御酒的琉璃杯,准备开口结束这场闹剧,可话还未到嘴边,就见臣子列席之端有一人站了出来。
萧萧肃肃,清朗轩举,不是谢昉是谁?
李赢薄唇微抿,眉梢忽然几不可查地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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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表哥,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么?◎
在看见他站出来的那一刻, 郗薇就知道她赌赢了。
谢昉跟李亘不同,轩轩如朝霞举, 是真正的疏朗君子, 内里也极有原则,上次他义正辞严的拒绝了她,恰恰说明他是个十分认真之人。
而这样的人, 一旦松口,责任感也会非常强, 即使只是怜悯之心,日后相处还怕动不了真感情?
事实上她想的没有错, 谢昉何等聪明,那一日她说她有个朋友, 他当即就猜到了她说的是她自己, 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拆穿, 甚至,他一直在等她说一句话。
那天没有等到,今日却是在此种情境下, 看着她像是困兽一般被人围追拦堵, 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是有义务有能力帮她的。
尤其是她倔强的跪在那里,不肯说出他的名字,明知这或许只是她的权宜之计,但那又如何呢?
这是她的游戏, 也是她的战场,他心有不忍, 愿赌服输。
“臣, 谢昉有罪。”他掀袍跪在了郗薇旁边。
蒋太后能顺利入主翊坤宫, 这位谢氏麒麟子功不可没,她对这位与左相郑尹等人舌战三日不落下风的孩子非常有好感,闻言诧异道:“谢卿何罪之有?”
李赢看着下方跪成并排的两人,手指一圈一圈摩挲着杯口,心中突然有些烦躁。
“衡阳翁主于臣,便如天上明月,臣虽立于尘泥处,亦心向往之。”谢昉侧首看向一旁的郗薇,朝她伸出了手。
桃花目灼如舜华,就那么望着她,带着怜悯与炽热,无论是谢氏,还是大长公主,亦或在座的朝臣家眷宫人婢女百余来人,他们尽皆成了陪衬。
郗薇似懂非懂,她不需要明白,也不想去探究,她只知道她赌赢了,径直毫不犹豫就将手搭了上去。
两人的手将将触碰到一起,他便紧紧的握了住,“临江王说恋慕翁主,臣亦心悦久矣,臣以下犯上,其罪当罚,只求陛下、太皇太后、两宫太后也能给臣一个平等的机会。”
谢昉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或欣喜,或生气,或嫉妒,或难以置信,不一而足。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只专注的望着郗薇,随即朝上首磕下了一个响头,又重复了一遍,“叩请陛下、太皇太后、两宫太后恩准。”
帝王捏着琉璃杯的指骨隐隐发白,衮服大袖中的五指紧紧攥住了手心,他睥睨的目光定在了那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上之,冕旒上的十二五彩垂玉珠轻轻地晃动着,将他的大部分脸隐在了阴影里,只觉沉稳威严沉沉,让人不敢直视。
皇帝没有出声,蒋太后看了眼大长公主跟张太后雪白的脸色,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谢卿与临江王都是我大越的好男儿,又正逢血气方刚的年纪,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子,勇气可嘉,又何罪之有?”
一句话,就将人拨得干干净净,言罢,她转身恭敬问太皇太后,“母后觉得如何?”
太皇太后倒没想到这还能生其他变数,虽未得解开大长公主跟皇帝的心结,但也未曾让大长公主越走越偏,避免了矛盾更加激化,况且谢昉其人,濯濯若春月柳,不管是外貌出身还是才学,都跟郗薇很是般配,若他们能结成一对,虽不如让郗薇嫁给皇帝那么完美,但对大长公主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