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寝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她眨巴了下眼睛,“陛下,赏赐臣女已经领到了,臣女还要换身衣裳,您看.....”你是不是该走了?
看她欲言又止,李赢听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不过他暂时不打算离开,于是装作没听出来,闻言只点头颔首,背过身去翻书架上的杂记,“嗯,你换。”
这不是耍流氓吗?!
得,惹不起她躲得起,她不换了还不行吗,反正方才那套衫裙被李亘碰了她嫌恶心,就穿这身好了。
耳听着她没继续动作,他侧身好奇道,“怎么不换?”
“嗯,我挺喜欢这身的,比穿长裙合适,不换也行。”她随口找了个借口。
李赢搁下了手中的杂记,转过身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金燕衔尾耳坠在她修长的颈间随着她的动作翩动,为她更添了几许明艳,偏此时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高马尾,金色丝带末端系了两只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当的声响,整个人看着较平日里又多了份说不出的随性与从容。
她确实很美,大红色束腰骑装衬得整个人挺拔又纤秾合度,鹿皮长靴更是将她腿型勾勒得完美无缺,平日里长裙掩盖下的秀丽风景,就这么明晃晃展露于人前,轻而易举勾起曾经那些无端的绮念。
李赢喉结微动,移开了目光,声音不自觉带了丝旁人难以察觉的艰涩,“换掉。”
郗薇挑眉,指了指托盘中的烟粉衫裙,“这衣裳之前不小心被花木给划破了,穿出去不太雅观。”
李赢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烟粉衫裙,裙角似乎确实被撕下了一片,他行至窗前,轻咳了一声,窗棂应声而开,一个小内侍出现在窗前。
“去给翁主准备一套合适的衣服。”
小内侍躬身应下,立马转身下去准备去了。
郗薇一时有些后悔,这等衣服的时间两人不得还处会儿?一时间她恨不得咬了自个儿舌头。
李赢却心情甚好,亲自将窗扇阖了上。
“朕听花蕊说你以身体不适为由准备请上一段时间的假?”
郗薇倒没想到,校书郎不同意就算了,竟然这事儿都还要禀报,一时间有些没好气,“这么着急忙慌打小报告,昭文馆没我垫底是不行了?”
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李赢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轻点了下她眉心。
“花蕊为人刻板严肃,生平最气有天赋却不好好珍惜之人。”
“你从前三天两头去弘文馆围着李亘,她对你不爽久矣,如今看李亘出师你就堂而皇之装病请假,她自然更是生气。”
郗薇也知道是这个理,所以向来尊师重道也没拿翁主的身份去压她,但是这次受了个不白之冤还被告状,她就隐隐有些觉得委屈,不满的小声嘟囔道:“跟李亘可没有一丝关系。”
李赢看她这样,墨眉微挑,“嗯?”
“我告假跟李亘有什么关系?从前是从前,我跟临江王府现在可没有半点关系,做甚我干什么你们都要跟他联想到一块儿?”
郗薇有些不爽声音就提高了半度,待看见李赢似笑非笑的看着,仿佛就是再说别人会这么以为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一时间她更是生气了,那澄清的话就跟连珠炮似的蹦了出来。
“李亘是李亘,我是我,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罢,一时又有些后悔,她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跟他一个大男人说这个,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李赢一时也没缓过神,垂首抵近了些,一瞬不瞬看着,问:“是谁?”
也不知他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何时这么八卦了,她撒了个谎,耳尖都开始发烫,再加上他步步紧逼,她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少女仰首,双目紧闭,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可莹白的双颊泛着细腻的红潮,像熟透了的果子诱人采撷,欲说还休。
李赢俯首,靠得更近了些,“衡阳,告诉朕,你喜欢谁?”
鼻尖是熟悉的清甜果香,他清润的嗓音里带了丝难得的期待,像低沉的诱哄,可惜身前的少女没有听出来。
郗薇心里这会儿很是虚,想着干脆胡诌一个人名儿,可是这话若是传出去了,以后并没有这个人她还怎么做人?可不胡诌的话说真名?跟她交好的能让她觉得可靠的男子屈指可数,蓝序还是个孩子,跟谢昉也不过才见了两次,怎么好未经商量就将他拖下水。
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说谁好,也是她方才赌气嘴快,非要编个有喜欢的人出来。
久久没等到她的回答,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惊叹他此时的耐心竟然出奇的好,他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精致的下颌催促,“嗯?”
郗薇急得跺脚,索性实话实说,“没有谁,我骗你的,你就治我欺君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