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亘眯眼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我何意?”郗素锦冷笑,“你是何意我就是何意,还没怎么着呢这就上赶着来护着了?”
今日上门,他本也想找个机会跟郗薇说说话,哪怕见上一面也是好的,谁知道她拈酸吃醋的将人叫了过来,说那些话明显不怀好意,这会儿再听她这么一说,他仿佛被人踩了痛脚,一把将她推倒掐了住。
“郗素锦,你最好有分寸一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给我记住了。”
脖子上的力道很大,她几乎呼吸不过来了,只能无奈的用手不停的拍打着。
李亘却并没有松开,继续紧紧的掐着,“记住了吗?”
看她点头,他终于一把松开了她。
骤然可以呼吸,生怕再被那么粗暴的对待,郗素锦忙不迭的点头。
估摸着她也该长记性了,李亘起身,略略整理了仪表,毫不留情的出了门。
路过花厅的时候,他浅笑着朝着厅中望过来的诸女颔首致意,随即浅笑着大步离开。
甫一转过身,他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见,若是他没看错,郗薇方才垂眸抿茶,双眼跟平日里分明不同。
眼周红红的,眼下隐隐有暗青的眼袋,莫非是哭过?
也是,她向来嘴硬心软,别看她话说得绝,说不得心中为他娶郗素锦哭过,一切行为都是赌气罢了,要不然为何花筵酒那日,她一直称病不出?
这样一想,他心中愧疚万分,想着还是得找个机会,亲自跟她解释清楚为好。
那厢李亘暗下决心,这厢的郗素锦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她拉了拉领口,将脖颈处的淤青恰到好处的遮了住,这才重新回去了厅中。
脖颈处似有若无的印记,透着几分暧昧与靡乱,有那好事的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纷纷打趣。
“素锦妹妹,王爷还真是一刻也离不了你,这才多久,就眼巴巴的跟了过来。”
“快老实交代,方才背着我们都干什么去了?”
一时间,花厅里笑语不断,郗素锦脸有些红,只旁人分辨不出来,这次不是害羞,而是气愤。
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一回应着,这是她的选择,她怎么也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有人有意炫耀,有人刻意逢迎,一时间厅中倒也算宾主尽欢。
郗薇觉得还真是无趣,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起身准备离开。
“四姐姐,等一下。”
郗素锦上前,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四姐姐,从前我年纪小不懂事,今天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她才不想跟她单独相处,郗薇挑眉,“不能就在这儿说?”
郗素锦故作亲密的靠近了她的耳畔,压低了声儿,“事关你那恩度的未婚夫,好像出事儿了,你确定要我在这儿说?”
恩度......
肯定跟谢昉有关,她此时说来,是什么意思?郗薇脸色微变,心跳得飞快,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郗素锦很满意她这反应,径直往前。
李亘算盘打得响,还想跟她藕断丝连?那她就来个釜底抽薪吧。
两人一路行至了偏厅,确定四下无人之后,郗薇不肯再往前,“你说谢昉出了何事?”
已经好久没见到她这方寸大乱的样子了,郗素锦回身,似笑非笑,“四姐姐不是说不知道你跟谢昉的亲事么?怎么一说恩度就知道是谢昉呢?”
郗薇懒懒翻了个白眼,“你少装蒜,还没成的事情你给我大声嚷嚷出来,安的什么心咱们心知肚明,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哎,别走呀,”郗素锦一把拉住了她,“我这就说,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先做个心理准备。”
她皮笑肉不笑,简直让人由衷不适,郗薇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十天前,谢昉在恩度督粮道,发现了新的目击山火起势的证人,不过在追寻途中,与那人拉扯,不甚腹部中箭,坠落山崖,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郗薇不信。
就知道她会不信,郗素锦自腰间掏出了一枚青玉耳珰,郗薇脸色骤变,伸手就要去抢。
看她如此,郗素锦一把收了回来,心中越发冷笑,这是方才她衬李亘不注意的时候顺的,据说是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东西,他却珍之重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是自一个共同的女人身上来的。
而郗薇的动作也证实了这一点,郗素锦心中恨恨,说话就愈发不留情面,“你知道谢昉为什么会出事儿吗?是因为你。”
郗薇蹙眉,“郗素锦,你别疯疯癫癫的,有话就直说,东西还给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郗素锦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神有些疯狂,“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请求我,那我还是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