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对李赢来说,却像极了是某种鼓励,不过稍稍一抵,就撬开了贝齿牙关,似尤觉不满足,他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情不自禁将手指 入了她后脑勺的发间,这样她稍稍高了些,方便他辗转揉碾。
“唔......”
郗薇平日里睡觉是很沉的,但今日着实有些奇怪,一直迷迷糊糊的,但并非意识全无,可能是昨夜哭了半宿,整个人头晕脑胀的,眼皮沉重,十分想睡,但又睡得不沉。
这是梦吗?为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像——
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幽暗与光明交织,似乎是在太液池畔幽暗的假山洞里,似乎是在亮如白昼的延福殿中,似乎是在星光斑斑的摘星楼上......
脑中平地一声炸雷响起,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羞耻的梦呢?她倏地被惊醒,就看见他放大的俊脸正在眼前,是梦吗?她闭上眼睛,再睁开,仍旧与方才别无二致。
看她再次睁开眼睛,他撑开了一点距离,眉梢挑得老高。
“醒了?”语气听不出来是失落多一点,还是惊喜多一点。
郗薇下意识估计了一下两人胸口的距离,还好,有三拳。
她又看了看衣裳,虽然外裳不见,牡丹抹胸长裙略略有些凌乱,好在完整无损。
放下心来,她倏地坐了起来,李赢闪避不及,她的额头径直撞上了他的下巴,两人一人捂一处,都忍不住痛嘶出声。
“你你你......”郗薇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会儿算是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一边脑子开始回忆之前到底是梦还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一边去打量四周。
再看见那落在地砖上被撕成两半的话本子时,她眼珠子一瞪,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方才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场景!
看她脸上精彩纷呈,李赢看戏似的坐到了一边,等着她来质问。
结果她的反应比他想的慢多了,过了好一瞬,挣扎纠结完毕,郗薇终于回头正视着他。
“陛下......”
语气有些弱,她轻咳一声给自个儿打气,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明是他夜闯她的闺房,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早该被打出去了,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这样一想,她理直气壮了些,挺了挺背脊,出声问道:“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还半夜三更的?”
李赢看了眼刻漏,“半夜三更?现在已经快寅末卯初了。”
她气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您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我的闺房!”
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儿,他理所当然道:“朕之前就回答过你了,是你自己忘了咱们的约定。”
“约定?”
她果然忘了,李赢冷笑,“你只记得今日是端阳节,可还记得今日是初五?十日前朕跟你说的什么?”
——你信誓旦旦说朕对你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念念不忘,那这样吧,朕的千秋节贺礼,你与朕就扮做一日寻常夫妻,真心相待,若朕当真如你所言,那这一日也该是能明白了,你放心,朕没那么闲,也是要脸的,从此以后,朕保证不会再纠缠于你。
——当然不是,朕本也不是那日的生辰,就初五吧,还有十天,你先做些准备,刚巧近日北面整军,朕这两日也需将政务处理一番,届时会遣人过来接你。
那日的话言犹在耳,她当然没忘,只是没想到他这会儿就过了来。
“您不是说到时候让人来接我?”怎么自己来了。
“朕不是人?”李赢挑眉,原计划确实是让李顺或者陆允过来接的,但是临时出了些变化,听了丝萝的禀报,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他立马改了主意,没想到急匆匆过来,就这样了。
郗薇被噎了一下,但随即反应了过来,她的目光自凌乱的床榻上扫过,颇有些提醒质问的意思,“是说扮一日夫妻,可是您自个儿说的,不会有夫妻之实。”
说实话,那日答应一个是被激了,另一个则是他的条件也很诱人,可是等真正到了这天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羞赧的,而且两人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李赢睨了她一眼,再舒展手臂展示了一下自个儿的衣裳,“朕不会也没有逾举,你放心。”
那方才......偏偏迷迷糊糊的,她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了,甚至她若没记错,她似乎也......
因此她实在是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自个儿腹诽着。
李赢自然也发现了,方才确实是他一时情难自禁,但他觉得她也要付一半的责任,他向来要脸,从不承认自己有错。
于是指了指被扔在一旁的那半本话本子,语气略显无辜,“你为何要在玉枕下塞这么一本书?朕还以为你在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