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还在淅沥沥的下着,像一张巨大的天幕, 将花厅与世隔绝, 仿若一段世外桃源,掩盖了一切羞耻。
也许是雨声太过缠绵,也许是天光太过晦暗, 让人忍不住想纠缠想放肆。
青丝与烟云纱铺满了整个塌间,软软的, 柔柔的,缠在肌肤上, 激起一阵战栗。
刚柔相济方是和谐之道。
身体的变化是最诚实也是最本能的反应,感受到她的变化, 李赢一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一手拨弄着那柔软的薄纱, 他的心跳得飞快,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一处聚集。
“喵呜——”
被冷落的小白不甘心的在一旁扣着沉香木地板,可是它的主人们哪里有空去理它……
风雨与呼吸声交叠在一起, 谱写出了一出既缠绵又无限和谐的乐章。
耳边的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 身体异样的感觉让她悚然一惊,她神智霎时清醒了一点,猛的屈腿挡住了他。
“别……”
“别什么?都这份上了,还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嗯?”
李赢整个的靠近了她,腰间熟悉的触感, 像刀似剑,蓄满蓬勃的势整装待发。
她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的少女了, 对危险本能的感知让她再不敢乱动一丝一毫。
脸红了个透, 她将头撇向一边, “你……你先下去。”
从来都是他安排别人,何曾有别人安排他的份儿,更何况是现在,他食指一下一下在她唇畔打着圈儿,“将将兵临城下,你却让鸣金收兵,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尽管如此嘲讽,但他却也未曾再进一步,郗薇放下心来,拎着裙角往下拉了拉,慢慢腾出了身子想坐起来。
可惜他却不许她退缩,“衡阳,你对朕是有感觉的。”
指尖猛的挺进了她的牙关,搅了搅那软软的小东西。
“别否认,你的身体比嘴诚实。”
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郗薇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这堪比城墙厚的脸皮,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偏又无处反驳。
就算他说的是事实,做甚又非要逼着她承认?是炫耀吗?
她气得张嘴就咬。
“嘶”
指尖的痛感不轻,李赢却笑了出来,“这不是你第一次咬朕了,怎么,恼羞成怒了?嗯?”
看她真急了,他小心的抽了出来,“衡阳,承认吧,你在害怕,在心虚,为什么呢?”
她从前可不是这样,那会儿为了李亘,恨不得全上京都知道,还有谢昉,为什么到他这儿,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郗薇深吸了一口气,这让她怎么说?前世受的伤害已经够大了,她根本不想再吃那份苦。
她永远记得前世请婚那时候李赢居高临下的样子,说她一定会后悔。
是,她是后悔了,可是难道要她再把这伤口揭开来给他嘲笑么?
她做不到。
也不想被人当做怪力乱神之说。
因爱开始的婚姻因恨结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教训她永生难忘。
躯下骤然一空,李赢强压下那股不甘的心,尽管来之前就想好了的,小没良心的吃软不吃硬,但到了这个时刻,他无法忽视内心的声音,她分明对他并不是像嘴上说的那么绝,偏偏就不肯承认。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下来,花厅内外除了风雨摧残花木的声音,再无其他。
“咕咚咕咚——”
是小火炉上的姜茶沸了!
郗薇终于找到了借口,她扑腾着跳了过去,为了缓解方才的情绪,假装认真煮茶。
李赢睨了她一眼,“说话。”
“嗯?”
看她这样,分明是不打算开口,他刻意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负手站在窗前,回身问她,“朕来的时候很匆忙,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她拿了茶匙搅了搅炉子,“陛下日理万机,有人还要让您费神这些小事,实在是该死。”
李赢知道她在故意惹他生气,但这次他控制得很好,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答道:“最开始是很生气,也确实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但是这些都不是匆忙的原因,让朕匆忙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快点见到你。”
郗薇的手一顿,这是要将那层纱挑破吗?她突然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不是欣喜,倒像是怯怯。
“没错,朕承认,有故意拖延给你赐婚的旨意,因为朕有私心,朕不想你嫁给除朕之外的任何人。”
他大步朝她走了过来,愤怒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无论是李亘还是谢昉,论身份,论地位,这些朕自问都不比他们差,但这些也不甚重要,就说感情,谢昉你才认识多久?李亘又跟你说过多少话?就是按资排辈,怎么也该是朕在前吧!而且,你明明并非对朕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