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
李赢有些喘不过气,大口呼吸之余,他十分艰涩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扶朕坐着,朕腰间锦囊里面有药。”
郗薇心中害怕,赶紧依言将他手臂横在颈后,慢慢尝试着扶他起来,可他身高腿长的,整个人十分沉,她颤颤巍巍扶着,好几次刚站起来就倒了下,好在她没放弃,终于将他扶坐了起来靠在山石后面。
可她摸了半天,除了他革带上系着一块玉佩,压根没看见什么锦囊。
“陛下,药在哪儿?没看见啊。”
李赢此时呼吸已经十分困难,根本就说不出来话了。
他这是什么情况?又说不许唤人,莫不是有什么不能为人知的隐疾?这宫里有太多秘密,不叫便不叫吧,郗薇没办法,只得颤抖着手继续翻找。
李顺领着一行宫人远远跟在后面,看皇帝跟衡阳翁主顷刻不见了人影,他只以为是有什么好事或者悄悄话要谈,甚至十分识趣的领着身后的宫人走得更远了些,只有一个小宫人,趁诸人没注意,猫着腰悄悄离了队。
那厢李赢五指紧紧抠着山石地板,其上青筋耿耿,他想张口呼吸,却觉得胸口似压根使不出力气,整个人像一尾脱水的鱼,看着十分痛苦。
脑中沉寂已久的片段忽闪,郗薇突然想了起来,他这状况,倒跟以前隔壁家的那个小哥哥的症状非常相似,似乎那个小哥哥就是因为喘症一时呼吸没上来就死掉了。
这可吓坏了,若是他就这么死掉......
不,不可以,且不说他还欠着她承诺,若是他就这么出事,她必然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且他死了,大长公主跟李亘简直坐享其成,那她还有什么指望?!于公于私都不能让他出事!
可是他浑身上下都找遍了,哪里有什么药啊!
此时哪里还管什么尊卑,她轻轻拍着他英俊的脸颊,“陛下,陛下,您说的药到底在哪里?臣女压根没见着什么锦囊跟药瓶,陛下?”
可惜除了喘气声,李赢压根不能回答她任何话。
郗薇急了,眼见着他的手指渐渐松开,连挣扎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她将心一横,吸了一大口气憋着,俯身对着他的口唇吹了下去。
这是以前在民间学的法子,若是皇帝还清醒着,她是万万不敢如此的,可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不然一切都功亏一篑,因为若是李亘上位,她的处境,只怕比前世还要惨。
唇上的触感如云朵一般,柔软细腻,本该是缠绵的接触,但此时却让人生不起一点遐思,她一遍一遍的张嘴帮他呼吸着,心中不停的祈求着老天爷,一定要给她这个机会,给李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郗薇看来,或许是一炷香,或许是一个时辰,她只觉非常的累,但靠心中的信念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她怕一停他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只能坚持着重复着吸了气给他吸着。
李赢整个人神智有一瞬的迷失,她鼻尖的红色小痣忽然放大,涣散的瞳孔根本看不完整她整张脸,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唇上柔软的触感,还隐隐夹杂着淡淡的香甜。
窒息感在慢慢地减轻,力量似在慢慢的恢复,他忍不住打开胸腔,能顺畅呼吸的感觉简直让人着迷,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温柔地噙住了那柔软的双唇。
郗薇瞳孔猛地放大,四目相对,巨大的喜悦让她竟然忘了推开他。
身后是山石,李赢一个翻身将她抵在了玄武地板之上,像是互相庆祝,像是彼此奖励,像是相互感激,两人第一次同一个频率般放纵着,你来我往间难舍难分,像是玩着一场乐此不疲的甜蜜游戏。
“喵——”
“喵喵——”
一阵尖声惊醒了二人,李赢反手就想将这碍事的家伙给丢出去,郗薇一把抱了过来将它搂在了怀中。
身上衫裙有些凌乱,尤其是胸前,她随手扯了扯也不知道理好没有,搂了小白将将好挡住。
看她低头没说话,雪腮颈后都染了一层淡淡的绯,李赢大口痛快的呼吸着,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刻般心情激荡的感觉。
“薇薇,朕与你,方才......”
郗薇仰首,抢先解释道:“方才陛下似乎生了病,我又没找到您说的药,情急之下,不得已就用了以前在民间学的法子,如有冒犯,还请陛下勿怪。”
李赢的脸僵了僵,却听郗薇问道:“陛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是有喘症吗?”
她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李赢扫了眼旁侧,他习武多年,耳聪目明的,早就感受到了一旁还有第三个人的呼吸。
他摩挲着手上的鹿骨扳指,唇角微扯,“唔,没错,这事儿你既发了现,切不可告与别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