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姜后悔昨晚饮酒了。纵是心里烦闷,多熬些时辰也就睡过去了,心里懊恼至极。
抿一下唇,她知道怎么说也是如不了他的意的。
只看着他说不出话。
裴镇:“嗯?”
越姜被他这一声弄得心里一跳,更加慌张。
抿唇挤出一句:“不若,我给您抓回来?”
裴镇看着她,她明知他的意思,却偏偏拿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来敷衍他。
瞥她,突然压着她的脖子下来,眼瞳黑沉沉的盯着她。
里面铺满了翻涌不耐的侵略性,像山峦一样紧紧压着她,镇压的她不得动弹。
越姜被盯得脑袋翁鸣,他的气势太强悍了。
也是,他从来不会收敛。
昨日叫孙颌来过一趟后,更加如此。
可她终究还尚未与他成亲!还有些时日呢!
越姜脖子往后仰,目光挪开,声音发紧,“裴侯,你我终究还尚未成亲。”
“且顾着些。”
男女有别!
裴镇笑笑,拿这话堵他?
又想,在她心里他竟是个极守规矩的?屡屡用礼法束缚于他。
前几日避于马车上时,是如此。
如今孙颌与她谈过成亲之事了,仍是如此。
他扣着她后颈,往下把她再压一寸,目光望她。
越姜急死了,手心发汗,慌忙拿手隔着两人。
这般近的距离,她这会儿连呼吸都不敢喘大了,生怕碰着他。
只能绷直了嘴角。
另外,暗暗拿目光瞪他,眼里全是怒火。
罢了……裴镇松开她的后颈。
越姜立刻就要退开离得他远远的,但他也只是松开了她的后颈而已,环在她腰上的手却是未松,在她刚有动作时,便把她抱了过去,将她置于膝上。
“行过大礼之后,不可再抗拒。”他摩挲她的下巴,看着她眼睛说着。
声音里的语调低缓却强硬,不容她有任何反驳。
越姜在他此话中默然。
若他真能忍到成亲后,到时夫妻敦伦,那自是另一回事。
她瞧着他,沉默“嗯”了一声。
裴镇笑一笑,在她颊边抚一下。
又过了会儿,见时辰已是不早,方才放她下来,“到时辰了,你先洗漱,过会儿吃了朝食便出发。”
总算离了男人烫人的温度,越姜长舒一口气。
……
客栈里的水要叫才会有,裴镇出去时顺道帮她唤了小二拿水来。
前后不过片刻功夫,小二端过满满一桶干净的清水来。
越姜洗漱过,下楼去吃朝食。
迎面她碰上了孙颌,对方冲着她笑了笑,甚至开口唤她:“夫人。”
越姜默然,偏开目光,“尚未行过礼入过宗,先生喊得过早了。”
孙颌不以为然。不早不早,最多再有几日就能过了扶山郡,到达洛都边界。
所以之后再见,他依旧是喊她夫人。
其他人见此,心里隐隐有了数,又见主公从未因此斥责于他,于是不过半日,众人再见越姜,都尊称一声夫人。
越姜无可奈何。
此后一路,也渐渐习惯了他们喊她夫人。
九月初二这日,一早,越姜听孙颌来说,因洛都有事,天尚未亮时,主公已领左霆等人先行一步,他们且不必急,依旧慢行。
此时距洛都已经不远,最多两日路程。
越姜轻轻颔首,表示知道。
心里却是悄悄松了口气的,这些日子每每面对他,总有种时时紧绷的感觉,如今有种得以喘息的轻松。
当夜,进入恽县地界,夜宿城内。
越姜夜半时分被雨声吵醒,嘈杂倾盆的大雨砸了满城。
一个时辰后,不止雨声嘈杂,天空中还响起闷雷,彻夜不止,吵得人无法安眠。
……
天亮,雨依旧在下,孙颌一早一脸疲色的出门,过了约两刻钟,他撑着油纸伞又回来。
此时越姜也醒了,正与林陌等人一起吃朝食。
见他竟是从客栈外回来,有些意外。
孙颌在客栈外抖了伞面上的雨,这才收起油纸伞过来,“颌见一早仍然下雨,便往前边去探了探路,所幸道上尚且通畅,无碍行路。”
昨夜一直下雨,他最忧心的便是此事,所以一早起来就去查探了一番。
幸得大雨未酿成灾祸,他们不必滞留于此。
除此之外,孙颌还有一事颇为担心,主公昨日收到信,一早便起程动身,若是途中快马加鞭不作歇息的话,当天应是能进东凌关的。
但,昨日半夜却突然下起雨,后来又响起雷,也不知主公是否被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