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流鼻血了。
他都多少年没流过鼻血了。
嘴角抽了两下,面无表情在鼻下又擦一下,他半仰起头。
“没事,你睡罢。”
在他这句话说出来时,越姜已经穿鞋下床,往这边走了。
走过来时又见他一直半仰着脑袋,心想他干嘛呢?
步子又大几分,到他跟前来看。
这一看,神情微顿了片刻。
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竟然是流鼻血了……他的火气就大成这般?
越姜的眼神不断瞄他,欲言又止。
裴镇目光低斜,正对上她此刻欲言又止犹豫着没有开口的神情,他脸色不由得一黑。
心说在她心中,他此刻是不是已经成了日日都念着夫妻那点事的人?
可鬼知道他八百年都没流过的鼻血,今晚好端端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他虽这些日子也想着她,可也不想让她以为他是几日不与她行那事就血气翻涌到流鼻血的地步啊。
那他成什么人了。
黑脸嘴角无声抽了抽,在她的眼神中又抹了两次鼻下,到终于没有了,不发一言拽着她上榻。
上到榻上,裴镇左躺右躺怎么都不是滋味,干脆侧身看她,恶声恶气低语一声:“心里编排我呢?”
越姜眨眨眼睛,“没有。”
裴镇瞥她,不信。
他这样侧身一直看了她许久,看着看着,忽然压过来,封着她的唇重重吻一下。
他干脆担了这个恶名!
一吞一吐,嘴上全是男人炙重的呼吸,越姜很快满脸热气。
心中有点悔了,她刚刚不该跟过去看的,本来他或许还能因她那日一句再忍些时候,但刚刚被她瞧见了狼狈擦鼻的情形,又正是火气极旺的时候,他哪里还能再忍得了。
咽着声音轻轻呜了声,越姜挪动他肩膀,还想再歇些日子。
裴镇低低呼了一声,只在她挪动他的空隙间小小的松了松环着她的力道,但紧接着,他下巴再次挪近,两人额贴额,鼻贴鼻,几乎完全挨着。
要是没吻她,裴镇这会儿或许还能克制住,可这会儿碰了她的唇,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之前的黑脸早已消退的无影无踪,此时只有满腔的涌动,抱着她呢喃一声乖,他再次吻紧她。
……
越姜额发俱湿。
她用力推了把裴镇肩头,几乎要恼他。
裴镇不作挣扎,任由她连推几把他的肩头,直到她没什么力气了,才笑笑又把她拥在怀里,放松的睡觉。
不过,天一亮,夜里心情极好的裴镇就找人算账去了。
昨夜后来虽是他占了便宜,可导致他流鼻血的祸头,裴镇也不能轻易放过了。
他找到尹碣,神情不好看的瞧他。
一出门就撞见自家主公的尹碣:……
他想抬头望望天,看看是否是自己年纪大眼花了。可耳边此起彼伏给天子行礼的声音,证明天子确实是一大早就来找他了。
倒是这些日子里的头一回。
整理了下衣袖,尹碣笑着也见礼,“参见陛下。”
裴镇冷哼一声,进他屋里去。
“跟上。”
尹碣道是,进屋关上门。
“陛下一早就来,可是有急事?”
裴镇淡淡看他,“你不知?”
尹碣心说他怎么知道?一句腹诽还没嘀咕完呢,便听天子没好气的又道:“朕来找你算账来了。”
尹碣:“!!”
瞪眼,他呆愣又难以置信。
算账?可他干什么了?怎么就找他算账了?一头雾水,尹碣安全摸不着头脑。
见他还一脸不解,裴镇更没好气,拍一下桌子,他黑脸道:“昨日中午你拿的酒是什么酒?”
尹碣:“不过寻常补酒。”
裴镇瞪他一眼,“那昨日朕喝时你怎么不说?”
昨天有许多事要处理,不敢多喝喝醉了,中午犒赏将士们要喝酒时,便提前让尹碣把他的酒换成了性温不醉人的酒,结果后来醉确实是没醉,但大晚上的直接让他火气旺的流鼻血。
啊,这个……尹碣摸摸鼻子,“臣想着,酒多伤身,您既然不想喝醉了,臣便干脆拿了壶性温的补酒,如此,既不伤身又能补身,岂不两全其美。”
声音越说越低,音调也越来越讪讪,尹碣心知好像是办岔了事。
天子现在特地坐在这说来找他算账,显然,好像是喝得多,补过了。
他悻悻的又摸了把鼻子,心虚的不行。
半晌,看天子盯着他还是脸黑,弥补道:“臣给您开副药,帮您把药效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