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兰笑道:“你之前在酒馆给我的那枚金币就足够支付这次酬劳了。”
这枚林碗用来砸他的金币他随身带着,现在就好好的收在他怀里,预计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日子他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拿出那枚金币把玩。
“这样吗?那太感谢您了。”林碗向他道谢。
基兰:“不客气,我很喜欢那枚金币。”
听到他语气再次暧昧,林碗冷不丁又道:“我有伴侣了。”
基兰猝不及防再次被噎,花花公子的脸上出现凝固的表情,“……我知道,就当交个朋友,你不用有负担。”
林碗其实没什么负担,她被猫宠爱惯了,从善如流道,“那太好了。”她想着等会到王都后的计划,又向他打听消息,“你知道戈图的国师住在什么地方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到了王都后可以打听一下,应该不难找。”他好奇问,“你这么急着赶路,是有急事找戈图国师?”
林碗:“嗯,我有个朋友受了光源地诅咒的影响,需要国师出手帮忙,还有几位朋友困在了光源地里面也需要他相助。”
“你认识国师吗?”
“不认识。”
如果别人听到林碗说到这里时绝对要笑她异想天开了。
一个普通灵师竟然敢在不认识戈图国师的情况下,就说去请他帮忙,真是大言不惭。
但基兰丝毫没流露出任何异样,只是提醒她,“我可以为你打破规矩提前接任务,但戈图的那位国师恐怕没法打破规矩去深渊救你朋友。”
林碗:“我会尽力说服他的。”
基兰:“我的意思是,即使他折服在林碗小姐的魅力之下,也有心无力,没法打破自己的规矩。”
林碗愣住:“什么意思?”
基兰顿了顿:“看起来林碗小姐不太了解戈图国师?”
林碗因为心里着急扭头看她,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是,我不太了解,我之前没去过戈图,对那位国师也不太了解,能告诉我他有什么规矩吗?”
基兰:“戈图国师是一位是神性种。”
“嗯。”
“神性种强大无比,但也因此受规则桎梏,那一位受到的规则桎梏就是——此生永远无法离开王都,所以我说他不可能去深渊救你的朋友,即使他像我一样深深为您的魅力折服。”
林碗棕褐色的瞳仁剧烈震颤了下。
“……其他人知道这个规则桎梏吗?”
基兰:“对于其他族群来说是个秘密,但很多猫族知道。”
“戈图的贵族知道吗?”
“那想必是知道的。”见林碗脸色难看,他问她,“怎么,您被欺骗了吗?”
林碗好半晌说不出话,握着黑蜥龙犄角的手发凉。
云海广阔,月光柔和地洒在身上,她却想到了黑暗滞闷的深渊,想到了困在爱之涧的那些人。
她攥紧了手,心脏一阵战栗,无法想象阿莱霍、瑟尔还有蜜莉雅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送她离开的。
……
爱之涧。
雨季造成的瀑布依然在倾泻,黑暗的深渊里积水愈深,磅礴的积水里是无数纠缠湿滑粗壮的怪物触肢,如泥泞树根般无穷无尽地翻绞着。
而山洞里的人就像是一滩烂泥。
死寂,从早到晚的死寂。
林碗的离开就仿佛把大家的生机也一起抽走了,阿莱霍他们着三名猫族化形种不停昏睡,半人半猫的拉谢尔也一直睡,似乎就这么打算把雨季就这么给睡过去。
奥林也不怎么跟大家聊天。
闲暇时他就在削木头,一把小刀把木头雕刻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或者雕刻成木偶人,那些木偶人他是按照大家的模样刻的,有的像瑟尔,有的像阿莱霍,有的像可妮。
现在这种情况木柴自然不能浪费,削的过程中产生的碎屑被丢到篝火里助燃。
他似乎只是享受削木头的这一个过程,削完的漂亮木雕也被毫不留情地一同丢进篝火里。
看着长着大家模样的木偶人被火焰吞噬的感觉很奇怪。
不过落入这种境地了,所有人也都懒怠去介意这种小事了,哪怕看到自己模样的人偶被丢进篝火里,也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那个人偶被火焰烧毁。
偌大的山洞里,就只有贝蒂、可妮这两个曾经反目成仇的人偶尔会说说话,交流交流。
但他们也不像活人,两人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有气无力交流的样子就像喁喁私语的虫子。黑暗的环境,呆滞的表情,鼻子流血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快要疯了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