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河里洗完澡后似乎跑去哪里狩猎了,一头短发头发半干不干的,手里拖着两只被折断了脖颈的鹿,喉咙里还悠哉地哼着歌。
这个家伙即使被困在深渊里,也是一副悠闲模样。
看着走过来的,可妮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下意识放开了握着林碗的手,站起来又往后退了两步,有点想躲开。
她还没洗他的衣服,他的那些脏衣服她从河边带回来了,现在正塞在木盆里。
如果被他看到了那盆脏衣服的话,一定会被他说吃了他的果子却不干活,说不定她的耳朵又要惨遭虐待……
这时她看到阿莱霍脚步定住了。
他没有看她,他的视线越过她,定定地看向躺在岩石上那个服下鼠形剂的女人,目光一动不动的,黄澄澄的瞳孔兴奋地收缩了一下,好像猎食者发现了什么极度感兴趣的猎物一般。
他放下了那两头死鹿,快步过去,用带着兴奋的语气问拉谢尔,“她是谁? ”
不知怎么的,可妮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
计划成功了。
她给那名陌生女人喂下鼠形剂,本来就是想让她长出鼠耳朵引起阿莱霍的注意,计划比想象的还要成功,阿莱霍第一眼就对那个女人起了兴趣,她应该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心里并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空落落的,好像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果然是鼠耳癖。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陌生女人,甚至都没注意到她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此时林碗没了可妮抓着手腕,又想去挠自己的头皮,拉谢尔只好握住她的手腕,不停地哄她。
他完全不嫌弃她满身灰尘,哄着哄着半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这么抱着人家!”
阿莱霍指责他,“你这是猥亵吧,是猥亵吧?”
拉谢尔脸庞涨红,说不清是羞怒还是什么:“……我是怕她挠破自己的头皮,不这样控制不住她,她、她力气很大。”
最后一句话轻轻的,连自己都没说服。
阿莱霍手指蠢蠢欲动,老虎眼睛半黄澄澄的竖瞳兴奋地盯着人,想把人接过来自己抱一抱。
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全方位戳中他的点,面庞,耳朵尾巴,气质,头发,眼睛……简直全部无死角地戳着他的萌点!
“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他迫不及待问。
拉谢尔:“她是个落难的深渊探险者,可妮和奥林发现的她。”
听到拉谢尔在阿莱霍面前提到她,可妮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却见阿莱霍只是扭过头瞟了她一眼,那目光轻飘飘的,一掠即走,只是随意的一瞥,随后注意力就全部回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是鼠族吗?”
阿莱霍说着,凑近在林碗脖子处轻嗅了嗅,“气味不太像啊。”
他对她非常感兴趣,好像有一百个问题想问。
“她身上怎么这么脏?”
“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受,为什么想挠自己耳朵啊?”
提到这个拉谢尔的声音就沉了下来,“她应该是纯种人类,可妮给她喂食了鼠形剂,她现在在长耳朵。”
“鼠形剂?”
阿莱霍扭头,淡黄色的竖瞳盯向可妮。
本来猫就克老鼠,鼠族天然的对猫族有畏惧感,阿莱霍还是纯种的猫族,被他这么不善地盯着,可妮顿时身体僵硬,结结巴巴地撒起了谎,“我本来、我本来想喂她补血剂的,结果不小心拿成了鼠形剂,我不是故意的。 ”
阿莱霍皱眉:“补血剂是红色的,鼠形剂似乎是蓝色的吧?你弄错了这两种药剂?”
可妮脸色一白。
她以前从来没被他这么凶过。
“好难受,让我挠挠…”林碗眼泪都快被逼出来。
她现在难受到了极点,本来身体就因为灵能枯竭就不舒服,被喂食了鼠形剂这种东西后就更难受了,脑仁抽痛得像要炸裂,肚子却像是姨妈痛时一样一阵阵绞痛,头皮还痒得厉害,好像无数只蚂蚁在爬。
意识都因为这种极度难受变得模糊。
她现在好想柏特,好想塞阿靡斯,想菲尔汀他们,如果他们在,一定不会让她这么难受的……
越想越难受委屈,声音都带了哭腔,“放开我……”
拉谢尔犹豫了下是抱着人,还是帮她挠耳朵,最终选择箍着林碗的手腕半抱着她,对阿莱霍说:“她耳朵痒,你帮她抓一抓。”
“我抓一抓?”
阿莱霍直着眼睛盯着林碗头顶那对圆圆的毛绒绒的白色鼠耳朵,整个人像被戳中了那个致命的点,喉结艰难滑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