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法子能抵挡邪祟近身吗?”
“抵挡啥?别去不就得了。”
“我们必须得拿到百鬼草。”
“唉!那就没办法咯!”山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灰尘扑了左邻一脸,“听大叔一句劝,别去。”说完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摇着头离开了。
左邻回去将打听到的信息原原本本和等在村口的沈庸讲了,哪想沈庸毫不担心,一副大喜过望的神情。他拍了拍左邻的肩膀:“做得好!今晚我等就住在村中央那间鬼祟最厉的房子里好了。子时好出去采草药。”
左邻大惊失色:“小爷,可使不得,今晚小的一个人留在这村子,您且和右里下山去罢。小的定会完成任务。”
“那怎么行,没听神医说吗?这草药需得心诚之人来采,效果最佳。”沈庸说完,抬腿便要往村里走。
左邻右里一齐拦下了他。
“神医什么时候说的?”左邻问。
“我心也诚。”右里道。
沈庸一人弹了一下脑门,嘻嘻哈哈地道:“神医悄悄跟我说的。”“谁也不可能有我心诚。”闪身跑进了村子。
左邻右里只得跟着他进了村。
找到那间阴上加阴的院子后,沈庸大剌剌地走了进去。
只见院内三间瓦房,北头一间正房,东西头各一间厢房。
他想都没想,推门进了正房。看了一圈,发现屋内桌椅床柜一应俱全,墙角还放了个酒坛子。
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吗?也没什么可怕的。沈庸神情轻松,往屋里的床上一躺,枕着胳膊哼起了小曲。
左邻右里则如临大敌。二人皆刷刷拔出了刀,左邻贴在门边,右里则死死盯住沈庸的周围。
“你们两个,不用这么紧张,那些坏东西见不得光,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
左邻右里哪敢松弛下来,仍摆好架势支棱在原地,保持警觉状态。
三人就这么平安无事到了傍晚。
眼见天色渐黯,沈庸腾地翻起了身,盘腿大坐于床沿,从怀里摸摸咕咕掏出三枚叠好的符箓,递给左邻右里一人一个:“都说了不用怕,小爷我早有准备。驱鬼符在此,我看谁敢来。”
左邻右里皆是一脸懵,堂堂沈家小爷,何时也会行了法术之事。
“爷,您这是……何时准备的?”左邻摆弄着手里的符箓。
“山林多鬼魅,我就知道此行会碰到邪行之事,临行前特地去求的。”沈庸一脸骄傲。
右里看着手里的黄纸块嘀咕:“也没见您去哪个观啊?”
“是没去啊。”
“那这符箓哪里求得的?”
“棋盘街把头巷子里摆摊那个老瞎子那儿。”
左邻右里飞速交换了眼神,心里皆大叫不妙,那老瞎子根本是骗子一个,那日他俩去棋盘街给小爷做条幅,分明看到那老瞎子色眯眯地盯着路过的姑娘看。
就在此时,三人皆感到一阵阴风卷进了屋。
沈庸赶紧用双手手指夹住那枚符箓,口中念念有词。
左邻右里纷纷举起了刀,随时准备斩杀。
沈庸在老瞎子那儿重金求来的符箓和咒语竟真起了作用,屋内虽阴气重重窗户乱响,屋外虽狂风大作鬼哭狼嚎,却也都近不了身。
“爷您这符还真管用。”
“花了三个大银锭,能不管用嘛!人老先生可说了,不管用回去棋盘街找他,他给退钱。”
好家伙,不管用的话谁有命回去索赔啊!小爷自打遇到了陆姑娘,脑瓜好像没有先前好使了。想到这里,左邻偷偷看了沈庸。
沈小爷此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着嘴角含着笑,一会儿竟还嘿嘿嘿的笑出了声。
左邻看看右里,右里朝他耸了耸肩。沈小爷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到了子时,沈庸用手将那枚符箓摁在了自己脑门上,推门出了屋。
原本寸草不生的院子里,果然星星点点长出了几簇暗绿色的小草。沈庸用空着的那只手连根拔了一株下来,一股浓重的恶臭立刻飘散开来。
沈庸很难形容那气味,像极了他有次调皮捣蛋,被他二叔关在沈氏一间染料铺子的库房里的味道。
沈庸一阵反胃。自催吐以来,他便极易发生呕吐。他强压住不断涌上来吐意,咬牙将土里冒出来的那些百鬼草都拔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凶险之事。三人安然无恙、不痛不痒到了快天明。
可就在东方的天光马上就要出来的时候,一阵飓风毫无预兆地刮进来,三人手中的符箓被“嗖”地卷跑了。
方才被符箓压制下来的鬼祟一下子扑了上来,屋内的蜡烛顷刻间被吹灭了大半。三人之中属沈庸八字最弱,他立刻动弹不得,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