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先将药喝了啊……”云娘见陆之瑶不听,索性甩开她的手,自己回身咕嘟咕嘟将药喝光,“这不是浪费嘛!”
“窈窕阁”其实烧毁的不算太严重,主体结构都还在,只是一些桌椅屏风烧成了灰。
云娘一边在铺子里巡视一边不住地拍着胸口:“哦呦呦,谢天谢地啊!这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啊!”
陆之瑶则站在楼梯面前若有所思。
她分明记得昨夜二人前脚刚从二楼跑下来,后脚楼梯就砸下来塌了……而且这楼梯的促板、踏板和两颊上所嵌的钉子,看起来颇为崭新和平整,漆的颜色好像也与之前不同……
“太好了!如此看来,修缮也要不了几个钱。”云娘还在一旁不住地感叹。
“云姨,你最近可是得罪过什么人吗?”陆之瑶忍不住开了口。
“你说这次火灾?你怀疑是被人放火?”云娘拧起眉毛绞认真思考起来,半晌,“没有!绝对没有!你也看到了,最近我都没离开过铺子啊。”
正因为云娘说得千真万确,陆之瑶才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起来了!”云娘突然拔高了声调。陆之瑶耳朵立马支得老高,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看来真是歹人所为。
“这火灾肯定是昨晚春岛子在附近的玲珑塔试验架子烟火,火星子不小心溅到了我们这里。”
春岛子是当朝有名的宫廷烟火表演师,近来确在玲珑塔为乞巧节设计烟火。玲珑塔又距“窈窕阁”极近,要说由此导致了火灾,也不是没可能。
难道这场大火真的只是场意外?那门窗又做何解释?室内高温导致框架变形而打不开?眼前的楼梯呢?自己情急之下眼花了?
解释不通。
陆之瑶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
沈府泽邕院。
沈庸专心致志地对付自己面前的那盘臭豆腐。
左邻一阵旋风般进了院,单膝跪地:“主子,二爷那边果然出手了,不过都被小的救下了,陆姑娘尚算平安。”
“尚算?”沈庸慢条斯理撂下筷子,擦干净嘴巴,“二爷这般干脆痛下杀手,那小丫头从前又与二爷并无交集,许是她在无意中知道了二爷的什么事,让右里朝这个方向给我查,你继续盯好那小丫头。”
“是!”左邻领命。
“哎呦这什么味儿啊?小爷您这院儿里也太不注意卫生了!”
左邻听到有人来了,起身告退,见来人是沈时澜,便恭敬行礼:“二爷!”
“二叔您怎么有空来啊?不过来得正是时候,您今儿个可有口福了!”沈庸瞬间换上了他那副人畜无害的傻憨憨面孔,殷勤地将那盘臭豆腐端到沈时澜跟前,“您快尝尝!这可是我刚让人从长沙府快马加鞭送来的!”
登时一股臭气直冲沈时澜的头顶,他下意识别过脸,用手捂了鼻:“哎呀呀快拿开,这让人作呕的气味,是给人吃的?”
沈庸嬉皮笑脸地将那碟臭豆腐放下了。
沈时澜这才敢正常呼吸,他用手扇了扇,颇为嫌弃地对沈庸道:“明日河道总督傅思越从济宁来京城向圣上议事,我包了‘晓风楼’为他接风,你也去罢。”
这种外场的事,沈时澜一向乐于带上沈庸。
一来显示他沈时澜始终不忘提携沈氏的正牌继承人,二来向世人显示沈庸到底有多么的烂泥扶不上墙。
沈庸的坏名声也就是这么起来的。
沈庸几不可察地沉了下脸,随即便喜滋滋地点头答应了。
他在心里飞速盘算起来,沈氏向来以陆上运输生意为主,好端端沈时澜为何要向河道总督大献殷勤?承恩寺的那批歌舞姬可与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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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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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陆之瑶过得还算消停。
“窈窕阁”简单修缮了不到一个礼拜便重新开业迎客了,云娘虽也抱怨又要花钱,可她也知道,以那日火灾的凶险,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
沈时澜之前两次对陆之瑶出手,都被人破坏了计划。他理所当然怀疑有人已知道自己的企图,无论此人是为保护那小丫头,还是为与自己抗衡,都不应再冒险行事,是以沈时澜正经按兵不动了一阵。
“窈窕阁”终于又来了一位客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桃花宴上碰过面的那个霸凌彩彩的同学。
“我找人打听过了,彩彩大变身之前,就是在你这儿按摩的。”那姑娘进门压根儿没拿正眼瞧陆之瑶,上下扫了一圈店里的环境,鼻孔朝天道。
陆之瑶对无礼之人向来不在意,只轻轻笑了笑,道:“她确实是我的客人。”
霸姑娘一个眼神示意,随身丫鬟便快步上前,将几块银元放到了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