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还说着让梁云山留在家里帮他抓鸡,现在看着小公鸡那疯跑的劲头,还是算了。
别说就他们两个人,恐怕再来八个人,也很难捉到一笼子小公鸡出来,还会让别的鸡受到惊吓,晚上不敢回家。
除非让梁云山搭上弓箭去射,他倒是能一箭一只,但死了的鸡卖给谁?
想了想只有等晚上去抓,鸡的视力不太好,天黑了才能够老实一点。
陶成玉先备好笼子,上次捉知了猴的灯笼也派上了用场,幸亏用过了没扔掉,点亮了照一下,好歹要分出公鸡母鸡。
天气转凉,白日渐短,吃了晚饭不久,天色便擦黑了。
二人提着灯笼往边院摸过去,也没带狗,怕阿黄乱吵会惊扰到它们,留在了那个院子里。
陶成玉悄声问他:“你抓还是我抓?”
梁云山看了他一眼,暖黄的烛光映着他的面庞,如玉如缎,眸间一点星光,让人想抚上一把。
咳,正事要紧。
“我来吧。”梁云山心绪放平,揶揄道,“那鸡爪子尖的很,若被勾到了,就不是你抓鸡,倒变成鸡抓你了。”
陶成玉踢了他一脚,“抓就抓,废话恁多,看把你能的。”
梁云山憋着笑,不跟他辩也不躲,快到鸡舍了,动静尽量小一点。
听到人声,被灯笼的亮光照到,一群鸡小声咕咕叫着往一块儿躲,试图减少存在感。
但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借着微弱的烛光,梁云山瞅准了公鸡,一手一个,把它们薅到准备好的笼子里面。
“要抓多少?”
公鸡总共有两百多只,陶成玉想了想,“不知道好不好卖,先抓二十来只试试吧。”
估摸着大概,梁云山停下了手,把鸡舍关上,笼子盖好。
抓好的鸡搬到主院子里,还要把它们一个一个再拿出来,给两只脚系上绳子,距离留短一点,让它们只能够站而不能够跑,要不然,在集市上一个不留神跑了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第二天,陶成玉没睡懒觉,起的很早,起来后却看到梁云山还在家里。
“嗯?你怎么没去做工?”
梁云山帮他找出小秤,“晚一点也没事,等你一块儿,我怕你背不动笼子。”
陶成玉啼笑皆非,“那么大的笼子怎么背,不过这些都是半大鸡,加起来也不过四十来斤,我等会儿装在轻便的背篓里带去。”
“四十斤也不轻了,还要拿着秤,你快点洗漱,我帮你背过去,不做饭了,到镇上买点包子吃。”
陶成玉摸出牙刷,“哎,知道了,催催催,剩下的那一大群还要喂呢。”
“那些我喂过了,阿黄也吃过了。”
陶成玉竖了下拇指,“嗯,不错,咱们云山哥哥好快的速度。”
梁云山一顿,虽然是调笑,但他这还是第一次叫云山哥哥,梦里的那次不算,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快不快你不知道啊?嫌快那我下次就慢点。”
陶成玉一听就知道这人想歪了,看着挺正经一人,怎么满脑子废料。
他快速洗漱好,“行了,不贫了,快走吧。”
把鸡腾在背篓里,梁云山背了起来,陶成玉锁好了门,拿着秤,把阿黄留在家里,不过院门掩着,留了缝,让它可以自由进出。
虽然还没到中秋节,但集市上也热闹的很,到了活物市场,梁云山找好地方,把背篓放下。
刚才在路上顺便买了包子,陶成玉递给他几个,他接过后边吃着边匆匆去上工了。
这种小摊的摊位费不用特意去管理点交,等会儿会有人过来收,只需在这儿等着便是。
陶成玉找块大石头坐下,边啃着包子边等着主顾。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问价了,“你这公鸡怎么卖的?”
陶成玉咽下口中的包子,打开竹筒喝了口水,“红的金的十八文一斤,别的色十五。”
今年猪肉价格一直没有降下来,鸡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这种小公鸡一向卖得很贵,那种不下蛋的母鸡和多年的老公鸡相对便宜点。
但公鸡也分两种,一种就是毛色好看的,大红色或是金黄色的,人们买来送礼用,价钱就贵,别的黑的花的,买来自家吃的,就便宜一些。
陶成玉说的就是市场均价,边上不少卖鸡的,他也不好卖得比别人便宜,免得引来众怒。
那人过来问他,就是因为看他带的比较多,能挑能拣,别的老头老太太家里喂的少,有的只带了三两只过来。
见他没有漫天要价,那个人蹲了下来,挑挑拣拣了一会儿,把他认为最好看的四只挑了出来。
“行,就这几只吧,你称一下。”
也不用装在袋子里,直接把公鸡脚上系的绳子挂在秤勾上,小公鸡被绑了一夜,又被倒提起来,只能无力地扑腾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