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闻起来就好鲜,梁云山也不跟他客气,正欲动筷子。
“哎!等下,还有这个。”陶成玉又端上了一盘东西。
粉橙色的外皮,白里透粉的果肉,切成小块,整整齐齐地堆在盘子里。
“这是?”
陶成玉莞尔一笑,“尝尝。”
梁云山从边上夹起一块,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里,仔细地咀嚼着,清脆多汁,丝丝甜味从舌下渗透到两颊再到口中各处。
“这是,园里的桃子?”
“宾果!”陶成玉打了个响指,笑道,“你那边的应该是这园子里的第一个桃子,我切下来一块尝了一下,觉得不错,剩下的就切到盘子里了,味道怎么样?”
“嗯,好吃,又甜又脆。”梁云山面色微红,“我再尝尝凉粉。”
“来,给。”凉粉有点滑,用筷子不太好夹,陶成玉给他递一个勺子过去。
又有点疑惑地问他,“你脸怎么红了?中暑了?”
梁云山有些慌乱,“今天确实有点热,我再出去洗把脸。”
回来后二人沉默地吃着饭,凉粉爽滑又筋道,搭上配料,鲜香微辣,令人食欲大增。
陶成玉吃得一脸满足,“红薯粉加热了也能吃,以后天冷了也做一点试试。”
“嗯,好。”梁云山有些心不在焉。
这人真奇怪,难道在春柱哥家里干活受了气?不太可能啊。
吃完饭后,梁云山回家的时候问他:“桃子现在要摘吗?要不我去跟春柱哥讲,明天不去他那了?”
“不用,你那不就剩一天了吗?干完吧。”陶成玉看了看天色,“今天晚霞这么好,最近应该都没雨,不急,明天我把板车先收拾一下,桃子还有点硬,后天再开始摘。”
梁云山点了点头回去了。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陶成玉才想到了,他妈的断袖分桃,断袖分桃啊,怪不得梁云山那小子那么不自然呢,他不会以为自己又在暗示勾引他吧?
真是要命!
天知道,他只是想把所有好吃的东西跟他分享一下,谁能想到这个词啊?
不过弥子瑕当初也是觉得桃子好吃才留给卫灵公的,那两个家伙,你分苹果分梨子分啥不好,为啥也要分个桃子?烦死了!
陶成玉无理取闹地蹬着床板,浑然不觉是人家在先他在后。
又转念一想,梁云山也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定根本不知道这个典故,脸红大概就是被热的,自己又在胡思乱想,凭添烦扰。
想通了之后也不蹬不翻了,呼呼睡去。
梁云山却是失眠到半夜,他小时候也是读过几天书的,那时候父母还在,后来父母病故后又遇荒年,爷爷才带他离开家乡出来逃荒。
不过他小时候确实没读过这个,但他从发现自己的心思后就开始处处留意着,他心窍玲珑,很多故事一听就明白。
那次他在小摊上吃饭,旁边的茶馆里说书的就说到了这个,这边民风淳朴,但很多人思想闭塞,大家伙听得发出一阵一阵哄笑。
自己怎么就那么懦弱呢,今晚是多好的机会,又被糊里糊涂地搪塞过去了,唉,一到关键时刻就紧张。
马上又要采收了,等忙完的吧。
——
自己终于要有第一笔收入了,陶成玉激动不已,天没亮就爬了起来,洗漱后简单地吃了点,拿出了背篓、筐子,准备下园摘桃子。
梁云山也过来的很早,他把板车周围挡着的木板又加固了一下,拉到桃园前面备着。
两人一人一个背篓进了园子,天色已大亮,晶莹的露珠还挂在树叶上,早熟的桃子颜色粉白,尖上带着一抹嫣红,当然,大部分还是青色带着些浅白的。
每棵树上只有三两个能摘的,需要不停走动,还要小心避让着那些未成熟的,速度并不快,太阳出来了才摘满了这两筐。
把桃子倒进车栏里,陶成玉又去把鸡仔们放了出来,小鸡已长成半大,一进林子就疯跑,间或刨着土,寻找那些夜里出来觅食,白天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小虫子。
当初买的时候没挑公母,现在能看出来个大概了,果真有一半左右的公鸡,陶成玉很欣慰,中秋节就差不多能吃到干炒小公鸡了,想想就流口水。
小鸡们还在开心地刨着地,追逐打闹着,浑然不觉主人正在对它们垂涎三尺,想好了烹饪它们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和梁云山两人又走了几圈,摘了三四筐,这片园子差不多就转完了,边上的黄桃现在都还是生的,先不用管。
一车还没装满,太阳已经老高了,带上一桶水和一把小刀,把秤拿着,陶成玉又带上了一吊钱,两人拉着车子去镇上开卖。
到了地方一看,梁云山对这摊位也很满意,陶成玉先去管理点交剩下的租金,顺便带了一兜桃子送给司市,他在这儿一边收拾着一边把桃子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