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走到院子里一看,狗窝里没有,只有十几只鸡“咕咕”围着他讨食。
陶成玉听到动静后也起来了,俩人围着院子前后找了一圈也没看到。
梁云山用陶三叔常用的称呼大声喊道:“大黑!”
“大黑!”
陶成玉跟着一起喊。
日头渐渐升高,两个人又把桃树林搜了一遍也没找到,忽然想到了什么,陶成玉看向梁云山:“梁大哥,你说会不会……”
显然,梁云山也想到了,他皱着眉:“嗯,走,去看看。”
二人去了刘家村的坟地处,路边的枯草根上挂着不知什么时候风吹过来的纸钱。
最边上黄土翻起的新坟茔就是陶三叔的,远远地就看到一抹黑色蜷缩在那里。
“大黑!”
陶成玉快步跑过去,到跟前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黑已经僵硬了。
初见时对着他“汪汪”叫两声,这两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大黑,在它的主人离开三天后,也跟着一道去了。
穿过来前,陶成玉自小也没有父母,年迈的奶奶去世后,他辗转着在几个亲戚家里长大,像株野草一样坚韧又蓬勃。
他很少哭,因为他知道眼泪换不来一碗热饭,换不来一件衣服甚至一句安慰。
但此时,他极力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有点往外渗。
“你说,我如果早点去找兽医,大黑会不会……”
“不会,它也老了,这次就是一心想陪着陶三叔,找谁都没用。”梁云山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回去拿铲子,就让它睡在这里吧。”
陶成玉点点头,他蹲坐了下来,无意识地一根根拔着土块上带着的枯草。
梁云山叹了一口气,他快步回去,在陶三叔的柴房里找到了铲子,说是铲子,其实跟后世的铁锹差不多大。
果然陶成玉见到了就说:“找到铁锹了啊,我来挖吧。”
梁云山阻止了他:“你还是个伤员,我来吧。”
在陶三叔的坟边,梁云山挖了一个深坑,在坑底铺上干草,把大黑放了进去,然后盖上了土。
陶成玉的情绪已平复,他拍拍坟头站了起来:“好了,你就在这里陪着三叔吧大黑,我走了,以后多给三叔烧点纸钱,他定然不会饿着你。”
两人把土平了平后回去了。
————
梁云山下午还要上山看一下陷阱,吃完午饭后,陶成玉继续收拾着桃园。
可能三叔这两年身体不太好,力不从心了,桃园有些荒废,杂枝交错,杂草丛生。
暂时没找到修剪树枝的大剪刀,陶成玉决定先除杂草。
北风萧瑟,天寒草枯,现在的杂草拔起来特别容易,陶成玉不一会儿就划拉了一大片。
他从柴房里找到了一个竹筢,准备把杂草归拢到一起,堆起来留着做饭时引火用。
正筢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抬头一看,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站在桃园边上瞧着他。
二十多岁的年纪,吊梢眼,面皮浮肿,嘴巴里衔着根草,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
见到陶成玉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美目如寒潭,带着一丝探究的审视,他“呸”的一声吐出嘴巴里的草叶,露出猥琐的笑来:“哟!好一幅美人除草图。”
?居然是个登徒子!
陶成玉心里无语至极,自己现在这个面相是有多好看,看来哪天要找个镜子照照,水缸里照得不是很分明。
那人吊儿郎当地走到草堆前,一脚踩在筢子上:“美人可要帮忙?在下最喜欢帮别人忙了,特别是帮你这样的……”
“起开!”陶成玉冷声呵斥道。
“哟!原来是个小子,这白白嫩嫩的我还当是个小娘子呢。”这厮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下,呲着牙笑了声,“没事,小子我也不嫌弃。我知道,你定是那陶老头的侄儿,你叔死了,这一个人儿孤苦伶仃怪可怜的,不如就跟了我怎么样?”
“都说好狗不挡道。”陶成玉垂眸冷笑道,“这又是哪里跑来的野狗?莫不是在粪坑里吃撑了?跑过来狂吠,一张口就臭气熏天。”
“哟!还牙尖嘴利的,等会儿你这嘴可就利不起来了——”
“刘二壮!你在这里干嘛!”
刘四婶带着最小的儿子小虎刚从亲戚家回来,见那村里的泼皮想找这新来的邻居麻烦,还没到跟前就大声呵斥道。
这新来的小后生白白净净又有礼貌,可不能让那无赖纠缠吃了亏。
刘四婶的性子豪爽又泼辣,好事被打断,刘二壮虽然心里对她极讨厌又记恨,但面上也怵她几分。
“哈哈,没什么事。”刘二壮收回脚慢慢退开,“我就是到处溜达着玩呢,四婶。”
经过小虎旁边时又作死多了一句嘴:“今天去走亲戚啦小虎,你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