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去的话,等你再回来,南国真就成了一座空城。”
这声音哀婉悲泣,竭力乞求,紫烟突觉自己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抓,好痛。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小公主回寝殿。”
一声令下,又是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可始终都看不见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景象。
“阿姊!”
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让紫烟心头一震,眼前有光照进来,紫烟回首去看那人。
沉重的宫门紧紧关闭,她只在那缝隙中窥得一个女子的身影,单薄瘦削,像是风一吹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张紫烟想要竭力去看清的脸,那张脸上泪痕斑斑,眸中是不舍,是痛恨,还有……夹杂了太多太多的。
紫烟一时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令她不可置信的是她看到那人是向栀青的面孔。
“紫烟…”
是向栀青的声音。
“紫烟……”
紫烟眼前一闪而过向栀青的面孔,随即又陷入一片黑暗,周围噪杂的声音也在随之隐退。
“紫烟,你醒醒?”
紫烟睁开眼,向栀青的脸落入她的眼眸,同她看到的那个满面泪痕的人的脸重合。
“你是谁?”
向栀青猛然被紫烟抓住了臂弯,被紫烟的这句话问的怔愣一瞬。
“什么我是谁?”向栀青在紫烟眼前晃了晃手,“紫烟,你在说什么胡话。”
“紫烟姐姐,你怎么了?”圆童稚嫩的面孔也落入紫烟的眼眸,她渐渐回过神,反应过来她这是从刚才的那个幻梦中出来了。
向栀青看了眼紫烟紧抓着自己的手,力气有点大,抓得她手疼,她挣了挣,紫烟才松开她。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去徊川了?怎么我和圆童睡了一觉醒来,你反倒躺在我俩中间也睡的齁鼾。”向栀青问。
紫烟从床上坐起身,盯着向栀青看了很久,那双眼睛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四目,也没有幽绿色的光。
向栀青见紫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觉得怪怪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我拉着你睡觉的不成?”
还真是。
紫烟移开目光,对方才的事未置一言,而且就向栀青的表现来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这次睡过去没有做噩梦?”紫烟试探性的问道。
向栀青点头又摇头,说:“准确的来说这个梦倒也不是噩梦,就很奇怪。”
紫烟不解,“奇怪?”
“你还记得上次我说过在梦里梦见你的那些梦吗?”向栀青说,“这次好像又变了,我又在梦里看到我好像在求你别走……”
“哎呀,也不是我求你,就是我不知道以我的那个视角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但是我能看清楚对面的人是你。”
“也不对,我看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你我也不清楚,反正她应该是一位将军。”
向栀青语无伦次,说的云里雾里,紫烟垂眸,一一捋顺向栀青刚才说的话。
也就是说,向栀青做的这个梦同她方才进入的那个幻梦是一样的状况,她们身处幻梦中,不再是旁观者的第三视角,而是作为幻梦中人的其中某个视角来经历梦中的事。
她们成了梦中的当事人。
梦,除非涉及己身,所梦皆是旁观者。
就像向栀青每一次身处噩梦中,看到的都是别人未来身亡的预兆,而不是以梦中当事人的身份去看见这些。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向栀青见自己说了一连串,不见紫烟有任何反应,有些泄气。
紫烟回神,应声:“嗯,有在听。”
“然后嘞?”向栀青追问。
紫烟茫茫然:“嗯?”
向栀青:“你听完就完了?难道不说一下为什么吗?我最近除了要做那些吓死人的噩梦,现在又奇奇怪怪在梦里多冒出个你,成天哭哭啼啼求你,也不知道求你个什么。”
紫烟脸色僵了僵,“这又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你那双瞳看得多,所梦便也会昭示些什么,或许是未来某天可能会发生的事。”
“这不可能。”向栀青笃定。
紫烟凝眸诧异,“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个梦中说什么南国,还打仗,还有什么将军。”向栀青绞尽脑汁想自己梦里所听过的事物,“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新世纪了好不好,未来某一天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未来不会发生,那过去总应该可以。”紫烟淡淡言,从床上站起身,摇曳生姿。
向栀青轻嗤一声,“既然是过去,那就说明那梦里的人都已经死了,那我还做这个梦?”
“你不是说,双瞳人梦生死,生死不可逆,他们都死了,难道还能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