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腻歪。
池绥在某些时候装聋作哑的本领不亚于她,他抬起眼皮,再度直勾勾地看向徐浥影,眼神里写着“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徐浥影哼哼唧唧,终于接过药水,另一只手拿了根棉签出来,往药水里浸,“你脸上的伤,是来的路上伤的?”
这份上肯定是瞒不住了,池绥实话实说,“被电瓶车撞了下。”
徐浥影手指一紧,如鲠在喉,“你跑了很多路?”
“最近的奶茶店关门了,所以多跑了三公里,也不算远。”
来回就是六公里,还得回一趟御景华庭。
怎么叫不远?
徐浥影的唇角下沉得更明显了,“我高中的时候跑个八百,都会折损半条命,你还是带伤跑了六七公里,你把自己当机器人吗?”
池绥听到后突然笑了声。
徐浥影一脸莫名其妙,问他笑什么。
池绥拖着腔懒懒说:“突然想起你高中时候跑步的样子,就跟丧尸出城了一样。”
徐浥影气到差点给他手臂一巴掌。
上药的过程挺艰难,两个人凑得格外近,徐浥影时不时屏住呼吸,试图阻隔他的气息侵扰,但那一双深情眼投射而来的目光,以及烙在脸颊、脖颈处的灼热呼吸怎么也屏蔽不了,相反,越在意,感官就越清晰恼人。
她索性放弃挣扎,用直白磊落的眼神看他。
“你这里有颗痣。”徐浥影轻轻点了下他左脸颊距离鼻翼两公分的位置。
“一直都有,”池绥挑眉问,“去北方看雪的时候都没发现?”
徐浥影撕开创口贴,“我要是一直盯着你看,没准会被当成变态。”
“那我是变态。”
这五个字让徐浥影下手重了些,池绥防不胜防,倒抽了口凉气,转瞬听见她又说:“把裤腿撩上去。”
他乖乖照做。
膝盖伤得很轻,没有破皮,只有两团大小不一的淤青,池绥放下裤腿,听从吩咐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纯黑短袖T恤。
受伤的地方集中在右手肘,破皮面积有些大,血还在往外冒,看着让人慎得慌。
徐浥影咬了咬下唇,“你动动手臂,看还能不能弯曲。”
池绥无所谓地一笑,“放心,我早试过了,没伤到骨头。”
上好药后,池绥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套干净衣服,隔空盖住徐浥影眼睛,“徐小呆,你男朋友要换衣服了,闭眼还是想光明正大地盯住看,你说了算。”
“……”
闭眼太怂了,徐浥影睁大眼睛,不避不让的。
池绥扯开唇角笑了声,刚攥住T恤下摆,就看见对面的人突然起身,将距离拉近,一双清亮的眼几乎要黏在他身上那般。
徐浥影眨眨眼睛,胡话张嘴就来,“太久没见过男人了,不知道现在的男人身体发育到了什么程度。”
“……”
池绥弹了下她脑门,“不该好奇的东西还挺好奇。”
最后也只换了上衣。
徐浥影啧了声,点评道:“黄花大闺男。”
想到什么,又凑了过去,“你是不是比高中那会胖了些?”
她掉出存放在记忆匣子里的影像,“我记得你高中那会就跟个蔫儿吧唧的瘦猴一样。”
T恤套在身上,都能显现出清晰的骨骼线条。
女生听不得“胖”这个字眼,池绥也是,他停下收拾棉签的动作,正儿八经地纠正她的说法:“我这叫锻炼后结实了些。”
徐浥影趁机偷偷摸了把他的肱二头肌,发出啧的一声感慨,“就锻炼到这就行了,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我男朋友是金刚芭比。”
出乎她的意料,“男朋友”这三个字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口。
池绥爽快应了声行,徐浥影坐了回去,伸手去够茶几上的奶茶,池绥抢先一步拿到手,替她插好吸管后才递过去,徐浥影低着头吸了几口,忽而察觉到有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自己。
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看多少让她不自在,她扬起下巴,撞进他清炯的眼里。
他就坐在她对面的小沙发上,二郎腿翘着,吊儿郎当的姿势。
徐浥影无意识地舔了舔唇,“你也想喝?”
她别开眼,大方地伸手,“拿去。”
池绥目光在她唇上停滞了有将近三秒,突然起身,腰压得略低,夺过她手里的奶茶,往茶几上一搁,电光火石间,左手托住她下巴,抬高几度,毫无征兆地吻了上去。
事后徐浥影回想起这个吻,冷不丁产生一个疑问,真是毫无征兆吗?
空气里隐隐约约的奶茶香,他们之间只消不涨的距离,包括她甜甜腻腻的眼神,都是他得寸进尺的助长剂,在她的默许和同等的跃跃欲试下,他的唇来得不算意外,意外的是他的接吻技术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主导权始终掌握在他那里,从一开始的轻柔,演变成唇舌肆意缴获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