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确实。大概是我多虑了。”
长桑权思忖着差不多了吧,再多他也记不得了。当下狠下杀招,速战速决。最后司空曌插剑认输。
黄瑾温和祝靳都已通过剑试,朝秦曜走来。人多,自是不敢行礼,只恭敬点头示意。
祝靳从身后看着秦曜,这个高高在上的晟国太子殿下。只觉得他无非个高一些,脸白一些,气势强一些,站在人群里也不过如此嘛。
他,凭什么能被圣女放在心尖上。
秦曜的玉冠反射着日光,晃得祝靳眼疼。他刚想挪开眼睛,就见个高肤白的殿下飞身上了擂台。
秦曜目光如冰霜冻雪,森冷疏淡,直到见到幻境的一瞬间。
冰裂霜碎,雪化成滔天巨浪,汹涌翻滚要将一切掩埋。
——
农家堂里。
孟昱道:“咱们那个安静乖巧的师妹,去兵家擂台剑试了!”
谢知棠挠了挠卷卷的下巴,小食铁兽伸长脖子很享受地“嘤”了两声。
“能理解,”谢知棠慢悠悠地说,“师妹初来乍到,还没见过耒耜犁锄,这哪样不比剑好?”
“好不好我不知道,”孟昱说,“我只知道,全学院的人都想去拿那把问情剑。”
“问情,问情,”谢知棠摇摇头,一本正经道,“这名字起得就不对。情向来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有问出来的?”
孟昱心痒痒要去看热闹,偏拉上谢知棠。谢知棠拗他不过,便抱上卷卷一道去了。两人刚到,远远地就听见群情激愤,沸沸扬扬。
擂台上,一座通天宝塔雾气缭绕。
雾气之中,秦曜右手扯住司空曌的衣领,一剑贯穿他的肋骨。他的表情淡漠,像是高傲地俯视一只濒死的兽,左手耐心地一点点旋转剑柄,任鲜血喷溅到整只手背。
司空曌半蹲着,巨大的痛苦使他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这位兵家大师兄忍耐着,声音沙哑:“这位师弟,你已经……你已经通过剑试了。”
司空曌和秦曜交手没多久就判定这名师弟可通过剑试,他刚要插剑认输,却不料秦曜以法家·囚技将他定住,然后开始漫长而残忍的折磨。
秦曜平静地“哦”了一声,继续缓慢扭转着插在司空曌胸口锋利的剑刃。天上乌云翻滚,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时有时无,像某种扭曲的怪物。
“这是干什么?司空师兄已经认输了。”台下,有人叫道,“还不赶紧放手!”
“喂,法家的这位师弟,说你呢!”
“仗势欺人!有本事别在幻境里跟司空师兄打!”
黄瑾温也吓了一跳:“殿下这是做什么,出了幻境司空曌可就是中阶天境,殿下无缘无故怎么要与他结仇?”
王修腰间的玛瑙快速摇晃,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我问你,幻境中这座塔是不是很像阎罗塔?”
听到“阎罗塔”三个字,黄瑾温显然更害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激灵。
“是,还是不是?”王修盯着他的眼睛。
黄瑾温想起来,剑护青泷死的那天,王修并不在场。他扭头看了一眼幻境中的塔,迟疑着,终于朝王修点了点头。
王修恨铁不成钢地捏紧手。
果然如此。
只要想到三年前阎罗塔前发生的事情,秦曜就会不顾一切不分时宜的发疯。
陆掌使心急如焚,可傅教习面色凝重,不许他出手帮忙:“规矩不可变。没有人插剑认输,就不能判定结束。”
老爷子瞥了一眼莲花漏斗,半截入土的人难得觉得时间走得尤其慢。
就在此时——
一道金雷嘶响着穿过人群直冲擂台。
异变陡生,速度极快,秦曜躲避不及,瞬间被击中肩膀。
向来矜贵的太子殿下吃痛,转过身来。是谁?
只见一蓝袍少年跃上擂台,一手抱着只黑白小食铁兽,另一只手掌.心.雷.光.灿.明。
他身材颀长,如雨后苍竹般清朗,面容随和平平无奇,布鞋上还沾了些许泥土,仿佛刚从田间赶来。
少年收了雷电,扶起司空曌,嗓音清润坚定:“傅教习,若坏了什么规矩,我谢知棠一人承担。”
忍了很久的硬汉司空曌像突然被卸掉力气,终于闭起眼睛靠在谢知棠胸膛上,只觉宽阔无垠,他低声对好友道:“糖糖,多谢。”
台下众人欢呼。唯有孟昱咬牙切齿:卷卷,你爸打架呢,你也非跟着上,就不能叫我抱一会?!
作者有话说:
霭霭春风细,琅琅环佩音。垂帘新燕语,苍海老龙吟——苏轼 《记九霄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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