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国的事,是你做的吗?”
吧嗒。
顾浔听见一声打火机的声音,然后是陆鸣殊略带失望的声音:“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顾浔:“……”
陆鸣殊:“他那是自作孽,没有我早晚也会翻车。”
如果是刚毕业那个时候,顾浔大概会相信陆鸣殊的这番安慰,但现在他已经见识过那么多的人心险恶,欺骗跟利用,哪里还会那么天真的以为会有什么天理公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
“除了谢谢你就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吗?你有没有想我?”
顾浔没吭声,算是默认了这句没话说。
陆鸣殊更加失望,他笑了笑,“可是我很想你,以前的所有是我错了,所以——”
“陆鸣殊,别再说这些。”顾浔却残忍地打断他。
“……”陆鸣殊怕他挂电话,果然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四周都很安静,只有透过电流落进耳朵里的、彼此的呼吸声。
“陆鸣殊。”很久后,顾浔忽然叫他的名字。陆鸣殊像个被点到名字的小学生,高声应了句,“在!”
顾浔:“……”
顾浔:“……小鱼捡到了你的东西,打你电话没人接,你有时间的话,过来拿。”
“噢。”陆鸣殊连着抽了好几口烟,接着又是一下打火机的吧嗒声,他的声音拢着夜色传递过来,轻轻渺渺的,像一个梦,“你见过那个东西吗?”
顾浔起身走到窗边,看对面楼里亮起的一盏盏灯光,远处街道上,人来车往、灯火璀璨,玻璃窗上却映出他冷寒的一张脸。
双眉深锁,瞳孔颤动着。
“没有。”他说,“我没有见过。”
陆鸣殊像是又笑了下,“嗯。”接着道,“我可能要外出几天,处理一点工作,等我回来之后就过去找你。”
顾浔知道这时候他应该阻止陆鸣殊,或者干脆挂电话,他明明警告过这个人,别再来,别再见面,到此为止。
可胳膊却顿在那里,喉咙也黏住了。那天晚上穿着病号服、脸色煞白的陆鸣殊的脸倏地在他眼前浮现。
他才发现他似乎还是会对这个人不忍心。
怎么可能轻易忍心呢,他偷偷的、小心翼翼地爱了这个人那么多年。
但也仅限于此,他不会再相信这个人的任何花言巧语,也绝不会再傻乎乎地、像狗一样对着陆鸣殊摇尾乞怜。
“阿浔,之前的所有、是我错了,我没想到自己真的会爱上你,所以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追你一次,好吗?”
刚才断掉的话题又被他拾起来。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默认了,等我回来,宝贝儿。”
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生怕顾浔出声反对似的。
顾浔:“……”
顾浔把手机放在窗台上,也点了一支烟。
玻璃模糊地映出他的脸,看不清神色,他整个人站如松柏纹丝不动,很久之后,直到一支烟燃尽,他才拧过身,将手机丢回床上。
陆鸣殊这次外出是到B市参加一个商业活动,为期两天,等活动结束,他第一时间就返回A市。
好几天没见顾医生了,想得发疯,一刻都没办法等待。
候机的时间,他坐在机场候机厅的星爸爸里喝咖啡。手机不时有消息跳出来,助理的、部门负责人的、徐楚河的、其他朋友的……还有各种群消息、新闻推送,就是没有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陆鸣殊听着觉得烦,正要将手机静音,徐楚河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陆鸣殊:“有事?”
“时然呢?”徐楚河一上来就情绪激动,“时然在哪?”
陆鸣殊真想问他一句“你没事吧?”
他人不在A市好多天,哪里知道宋时然在哪?再说就是在A市,他既不是时然的爹更不是时然肚子里的蛔虫,人有手有脚,爱去哪儿去哪,也用不着跟他报备吧?
他上哪儿知道去。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徐楚河显然不信,嗓门提得更高,“那你在哪?你俩是不是又躲起来故意玩我呢?!”
“这回真不知道,我人在B市,没和时然联系过。”
机场广播开始播报航班信息,陆鸣殊所要乘坐的航班即将检票登机,电话那头的徐楚河也听到了播报音,警惕道:“你在机场?”
“嗯,三个半小时后回来,你要来接机吗,给你这个机会。”他这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闲心开玩笑。
——时然三天两头玩失踪,这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了,也不知道徐老畜生每次都在瞎激动什么。
“接个屁!宋时然不见了!不仅人不见了,狗也不见了!连宋叔叔张阿姨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徐楚河暴躁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