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了苏圆圆的身影,看着神色癫狂的齐王,道:“来人,齐王失血过多,丧失神智以至于胡言乱语,将他按住。”
苍玄一声令下,便有两三个侍卫上前控制住齐王。
“苍玄,我乃皇子,你竟敢这般对我!”齐王愤怒大吼。
苍玄冷冷道:“之前是,但现在,你已不是了。”
萧子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心内旋即涌起一阵狂喜。
齐王不是龙种,那这不就说明齐王丧失了夺位的资格?太好了,没想到今日还有这样的收获,竟不付吹灰之力就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可真是天助他也!
果然得“凰星”者得天下!皇位,注定是他的了!
思及此,晋王出声道:“说起来,之前那个被王老太傅找来的替身,与齐王倒是长得十分相像,一看便觉得是亲兄弟,原来如此啊。”
齐王双目通红:“萧子升,你住口!”
晋王推著轮椅上前,道:“本王愿为父皇割腕放血,只愿父皇能药到病除,恢复康健。”
太监提着托盘朝晋王走去。
晋王十分痛快地割手放了血,只是这一次进入大殿的,成了太医院的院判。
此时此刻,不论是晋王,还是童家党羽,都觉得这一次胜券在握了。大臣中也有许多人在暗中权衡著利弊,内心暗暗偏向了晋王,认为储君之位非晋王莫属了。
不一会儿,院判端着托盘走出大殿。被按住的齐王抬起头,用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圆圆的嘴巴。
当着所有人的面,院判轻轻摇了摇头,道:“晋王殿下的血,也无法医治陛下。”
在院判说话时,苏圆圆眼睛是看着萧子升的,少女那带着一丝悲悯的目光,宛如一把刀深深扎入萧子升心中。
他的血,竟不能医治皇帝,这……怎么可能?!
看到萧子升脸上血色霎时退了个干净,齐王放声大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萧子升,你竟也是个野种!你是个野种!”
一声又一声的“野种”在广场上空盘旋,愈发让群臣噤若寒蝉。那些刚刚被录用的二百余名恩科官员,更是没想到今日这场封官大典竟能看到这样的皇室秘闻。
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齐王和晋王的血都无法医治皇帝,如今还有希望的,就只剩下怀王和宣王。当太监拿着空碗与匕首朝自己走来时,怀王也挺起了胸膛,产生和萧子升一样的心情。
下方的群臣们,又再次经历了心儿被提起来的滋味。
只是让他们悚然的是,不论是怀王还是宣王,他们的血,竟都无法将皇帝给治愈!
崩溃的人又多了怀王一个,唯有宣王,在得知自己或许不是皇帝的儿子的时候,情绪仍旧十分平静,甚至还暗暗松了一口气。
童晖无法接受如今这个结果,忍不住出声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几位殿下怎可能不是陛下的骨肉?一定是你们这群贼人图谋不轨,意图篡位!别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们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我们要见到陛下!”
群臣被他的怒吼给惊醒,也纷纷跟着道:“没错,我们要见到陛下!我们要听陛下亲口说出真相!”
现场闹成一团,而齐王晋王怀王几人看到有大臣的支持,心中又再次燃起了希望,挣扎着,鼓动着,怒吼著,禁卫军差点都拦不住这些人。
这时,后方响起一道有些虚弱的嗓音:“都给朕住手。”
大闹的几位皇子和群臣们登时安静了下来,一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苍玄不知何时进了殿内,他将方才还昏迷不醒的皇帝搀扶了出来。
皇帝其实已经解了毒,但他面色仍旧还是十分苍白,身子也极为虚弱,从殿内来到殿外,就已经让他气喘不已。小太监连忙将椅子搬来放在他身后,皇帝在苍玄的搀扶下坐下,抬头目视前方。
猛地回过神来,齐王挣脱开钳制着自己的禁卫军,上前跑了几步,扑在皇帝面前,哭着道:“父皇,父皇,儿臣是您的骨肉啊!血浓于水的骨肉啊!您一定要信我,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这群人在儿臣的血里动了手脚!”
他指向立在一侧的苏圆圆和苍玄,面目扭曲狰狞。
晋王做不到像齐王这般举动,但他也紧握著轮椅扶手,对皇帝道:“父皇与儿臣相处这么多年,儿臣如何,想必父皇心中定有论断,不会受旁人所左右。”
“是啊是啊,父皇,我们怎可能不是您的骨肉?我们,可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啊!”
皇帝看着齐王、晋王、怀王三人在他面前百般证明,眼前浮现出他们小时候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父皇的叫着,他闭上眼,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