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来想想就来气,表情从厌恶变成鄙夷,最后才慢慢挤出几丝笑容。
然后虚伪地招了招手。
“央央都长得这么漂亮了,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了吧?”
秦央央点头。
“上次我来的时候,是我妈重病,我爸带我过来求助被赶出去,后来就一直没见过了。”
崔家的人都讲究体面,就算私下闹得不可开交,面上也会表现得关系融洽,不像秦央央,该怼就怼,绝不含糊。
陈香来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尬笑起来。
“你还是跟孩子似的。”
秦央央笑了笑。
“您也是。”
场面一度僵硬。
陈香来咬了咬牙,似乎在压制心中的怒火。
见在秦央央这里占不了便宜,又转头看向纪景修。
“纪总,谁来说去,还是我们对不起你。央央从小不在崔家长大,妈妈又死得早,没人管教,性子野,如果不是浮瑶走了,是万万不会让她和你结婚。”
她佯装宽慰,实则贬低秦央央。
作为崔家的人,陈香来最会这套,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普通人对上她,都能被气个半死。
但纪景修在外面的时候就是个冰块成精,面无表情地听完,愣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香来见状,又继续道:
“和央央结婚,我想你心里肯定也是不愿意的。当初崔家就有不少人反对,说什么鸠占鹊巢,我觉得这样说很不好。东西就算再上不了台面,只要凑合着能用,顶过这一阵就好了。”
秦央央:?
你指桑骂槐要不要这么明显?
她刚要反驳,身边的纪景修突然开口:“你说我妻子是一件东西?”
严肃的语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陈香来没想到他这么较真,于是连忙解释:
“没有?怎么回事?秦央央可不是东西。”
纪景修一听,更生气了。
“你说她不是东西?”
陈香来:“……”
你为什么比秦央央还能杠?
秦央央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生气了。
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正在疯狂翻白眼的时候,纪景修已经在和陈香来的对抗中大获全胜,转头低声对秦央央说:
“我会保护你的。”
秦央央不敢动。
我谢谢你。
才刚进门三分钟,我在你们口中已经不是个东西了。
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
陈香来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没想到秦央央不好搞,纪景修一样不好搞,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出师不利,她便起身招呼着所有人去餐厅。
刚坐下,便拉着秦央央的手,叹气卖惨:
“央央,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当初你结婚,我们都在找寻浮瑶,实在没时间去现场。当时本来还想着,虽然人没到,但可以送一些黄金过去撑场面,但是想到你品德高尚,所以就……”
秦央央本来听得昏昏欲睡,下一秒眼皮就要合上了,听到这里,突然惊醒。
反手一把拉住陈香来的手。
“你刚才说什么?黄金?!”
陈香来看到秦央央的眼睛噌地一下亮起来,被吓了一跳。
“啊……是有这个打算,但我想着,你可能不会喜欢那些浮夸的东西。”
秦央央露出今天进入崔家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弯着眼睛道:“谁说我不喜欢的?我可太喜欢了!”
上层社会的人大多含蓄,极爱面子,谈人情不谈钱,各个表现得视钱财如粪土,简直恨不得自己两袖空空。
秦央央却好像一个异类,对钱财的喜爱不加以掩饰,还大喇喇地挂在嘴边。
陈香来其实并不想给秦央央送钱,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此时有点下不来台,只能干笑着劝说:
“可是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谈这些有点太俗气了。”
秦央央:“我就是一个俗人。”
“……”
这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干沉默了,纷纷瞪大眼睛。
只有纪景修习以为常,继续面无表情地吃东西。
秦央央继续追问:“那些黄金还在吗?那些身外之物留在崔家,只会污染了这片纯洁的土地。还好我今天带司机来了,待会儿吃完饭就搬上车,我来帮你们解决这个麻烦。”
陈香来心中不快。
当初崔家确实购置了一批黄金,准备用在婚礼上撑场面,但那些都是的崔浮瑶准备。
她根本不想拿出来。
“都是一家人,谈这些多伤感情啊。”
秦央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语中的。
“你不会是不想给我吧?”
陈香来正准备拒绝,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纪景修突然开口:
“央央,崔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欠缺你这点钱?待会儿我和你一起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