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亲一个亲一个!”
“是啊,公主,亲一个。”
这是俱乐部的队员,也顺势起哄。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本来吃饭的吃饭,这会见状也跟着起哄。
陈愿愿和杨舒栖对视了一眼,陈愿愿捏紧了手心。
林睨冷眼看着这幕,忽而想起几件事来。
陈愿愿从小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
比如,小时候喜欢芭比娃娃,她看中了一款特别贵的娃娃,说非它不可,后来买回来后,晚上还要抱着娃娃睡觉,结果第二天她就能把那个娃娃丢在角落,看也不看一眼,转而玩别的玩具去了。
还比如,初中那会正流行追星,她总说好想好想见她家哥哥。于是,林睨就动用家里关系,拿到演唱会门票,还带她去后台见了本人,要了签名合照,结果,没过多久,她又喜欢上了一个明星。
又比如,高中时她下定决心说要把物理学好,结果林睨刚给她补习了一个晚上,她就嚷着好累,好难,能不能不学了。
你看,她总是这样没有毅力,对喜爱的事物或人也总坚持不了多久。
就像喜欢一个人也是。
明明前一天还说喜欢她,可第二天她就能和别人谈恋爱,说说笑笑,同进同出。
起哄声还在继续,陈愿愿咬着唇,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有些无措地去看林睨。
杨舒栖突然靠近她,挡住她看向林睨的视线,低声道:“借位?”
陈愿愿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会,刚想要拒绝,就听见“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声响,所有人都被声源吸引过去。
只见林睨捏着酒瓶的一截,剩下一截已经碎在了地板上桌子上,她面无表情。
陈愿愿看过去的时候有一瞬心惊,因为林睨看着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冷漠,从未有过的冷漠。
陈愿愿并不知道,从林睨刚刚的那个角度来看,杨舒栖就像是凑过去和陈愿愿在接吻。
林睨冷笑了下,把剩下那截酒瓶丢在桌子上,起身往外走。
陈愿愿注意到,她手上有血在往下滴。
她倏地站起了身,追了出去。
但林睨走得快,等陈愿愿追出去时,人已经在电梯里了。
她急忙从一旁的楼梯赶下去。
林睨没有急着走,她站在路边点燃一支烟,手心的血浸湿烟头,有些难燃,但最终也还是燃了起来。
她回头去看餐厅门口。
陈愿愿和杨舒栖一前一后都追了出来。
烟雾缭绕间,她的五官也被模糊,陈愿愿小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软软地喊:“林睨。”
林睨什么也没说,只是拧灭烟头,一眼也没看陈愿愿和杨栖舒。
“你……”陈愿愿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眼里的泪要落不落。
林睨看了她一眼,把手从她的手中轻轻抽出,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就像以往一样,那样熟稔自然。
“回去继续玩吧,没事。”她轻轻笑着,可陈愿愿分明瞧见,她眼里一丝笑意也没有。
陈愿愿张了张嘴,又想问为什么,可这次她忍住了,是她自己拒绝她的,凭什么。
最后,她只能看着林睨离开。
当晚,林睨躺在床上,久久未眠,脑子里跟放电影一样,时不时闪过某个片段,手上的伤口没有处理,此时已经开始溃烂发痒。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放在地板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捞起来,看了眼,林灼打来的电话。
她没接。
隔壁就是健身房,她觉得自己急需要有个地方发泄一下。
她起身,走到隔壁健身房,没有开灯,借着月光戴起拳套,摆好姿势后,疯狂地在沙包上搏击,一拳又一拳,速度很快。
没一会,就打了一身汗出来,额侧的发丝被汗湿了,一缕一缕的。
她靠在一旁的健身器材上,大喘气,因为过度激烈运动,她的脸上涨红,那种心跳达到超高频率的感觉并不难体会到。
但没有这刻来得那么渴求。
她把拳套摘下,发现伤口已经裂开。
有时候最痛的不是伤口刚刚形成的时候,而是再次裂开的时候,那种痛往往抓心挠肺。
但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林睨借着月光看着那个伤口,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把伤口撕开的欲望,想把伤口撕开很大,想让那种痛再深刻些,最好能让她痛死,或许就能抑制住她内心越来越不可控的某种东西。
月光清冷如薄纱雾水,她抬头看向隔壁,比起她这里的昏暗,隔壁甚至可以说得上灯火通明。
像两个世界。
这段时间她住林灼家时,陈叔叔和于阿姨还曾打电话问她怎么没在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让她有事就找他们帮忙。叔叔和阿姨都是两个很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