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镇定地仍闭着双眼,脚步声却在他面前停下,然后是锁声,有人进来的声音。
苍杪故作深沉,其实内心也有些紧张,见半晌过去,对方仍没有说话,他便率先开口:“这位兄台来做什么,不如直说。”
“你的鸟自己把自己烧着了,”那人轻描淡写的语气中还透露着一丝嫌弃。
“啥!?”苍杪这才坐不住,窜起来问道,“它怎么样啊……它把自己烧着了?肯定是最近冬眠太久把脑子睡糊涂了……它人,啊不,它鸟现在在哪儿啊?”
他对上对面男子有些冷的目光,心里想着自己还是不够端庄。
如果说晏兮愈发冰冷的目光,让他本人看起来像一只精明且戒备的北极狐,那么面前这人更像是一匹身披冰雪的雪狼。
“它没死,但看起来很虚弱,”那人顿了顿,说道,“少城主见它非凡品,便让我来放二位出去……”
他面上的难色与称呼的转变并不难察觉,苍杪便看在他长得像晏兮的份儿上卖给他三分薄面,顺着他的话问道:“莫非还有其他事?”
“除夕前夜开始,城主便陷入昏迷,如今已有七日,少城主命我请二位……前去一探究竟。”
说着,他竟然还对苍杪行了个抱拳礼。
他一行礼,他身后的兵士整齐划一地都给苍杪跪了。
“什么?怎么了??吃饭了吗?我想吃咖喱牛肉饭加一颗温泉蛋,”牧依白被众人跪地的声音惊醒,都没来得及擦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
她不愧是苍杪最好的朋友,连踏马做梦能到的东西都是如此的类似。
苍杪拍拍脑门,实在不想理这个头上粘着干草的吃货,他转向头领,问道:“在下苍杪,请问兄台尊姓大名?交换名字叫起来比较方便……”
那人也不拘谨,直言道:“在下晏辰,此处为冰硝城……”
“什么?你姓晏?”还没等他说完,苍杪就将话打断。
虽说是有点儿不礼貌吧……
但这离奇的故事走向,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晏辰也没生气,挥挥手示意手下将牧依白也放出来,自己将苍杪往外引:“我自小就这一个姓氏,苍少侠有何问题?”
豁,听听这个阴阳怪气的语气,要说他跟晏兮没点儿关系,苍杪才不信。
只是此时,苍杪心中盘算很多,没有贸然继续追问,反而将话题回到了城主的情况上:“我见你我年岁相差不多,我便叫你一声兄长。城主沉睡的前因后果……还要劳烦晏兄一一道来。”
牧依白跟了上来,走在苍杪身边,也是一脸好奇。
晏辰于是说道:“前几日除夕,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当晚城主给守城军的弟兄们都发了赏钱,大家各自回家过年。城主府中只剩下城主、少城主、我与几个用人。
“当晚守岁,城主也赏了我酒吃,只是我不敢贪杯,虽说时值除夕之夜,可我等守卫也不能完全松懈,因此吃了酒我便去值夜了,”晏辰回忆着当天的情况,“初一早晨,婢女按例叫城主起床,城主就已经陷入昏睡。”
苍杪陷入思考,牧依白却道:“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征兆,她就睡过去,再也叫不醒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晏辰道。
在如今的牧依白面前,苍杪可以不用维持自己吊儿郎当拿不起事的窝囊人设,可以用自己智慧的小脑袋瓜儿破案了!
想想还有点儿小兴奋呢!
咳咳,想远了。
他正色道:“那我们要先看了城主,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判断。但在此之前……我想拿回我的鸟。”
“理应如此,”晏辰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就一路小跑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取鸟笼子的。
阴沉沉的天上又开始落雪,地上的积雪已经说不清楚有多厚,苍杪用双脚感知了一下……总之一脚是踩不到地面的。
“晏兄,冰硝城的冬天向来是这么冷的么?”苍杪与牧依白身上的衣服事先都施了符咒,可保身体温暖,露在外面的脸却被冷风刮得生疼。
“正是。不仅如此,冰硝城一年四季皆是冬天,”晏辰看似已经对这环境习以为常。
苍杪觉得奇怪,他从未在任何典籍上见过有关于冰硝城的事情,却无意间掉落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既然说到这儿……愚弟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晏兄。”
“请说。”
“兄台知不知道北方雷池要往哪儿走?我们御剑至此,不甚坠落,现在……”
“苍杪!”他话还没说完,就让牧依白打断,“你还是想去那破地方!我上辈子可能是欠你的,要不怎么要跟你来这儿受罪。你看看冷风刮得我,我的脸为什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