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秤连秤带砣“pia叽”一下砸到地上,苍杪连忙回头去看,竟然是晏兮。
“你……吓我一跳!”苍杪连忙喝酒压惊,“你怎么不去跟他们庆祝?师父卡……看起来十分开心。”
“大师兄以后要做掌门的,师父看重一些也是正常,”晏兮近身将掉落之物帮忙捡起,送入苍杪手中,“再说师父方才已经当众夸过我了,他想找你,却没寻见,于是也就没提。二师兄这次白白错过了一个被师父夸赞的机会。”
苍杪无所谓地将秤杆放在桌上,取了三七来称:“这都是西……小事儿。”
“你原先不是最在乎师父能不能夸你么?”晏兮到底是年纪小,仿佛长辈一句称赞能开心好几天。
苍杪如果在原装货的年纪,或许会与师弟一样。
只是他上辈子早已在社会里摸爬了好几年,没少挨社会毒打,更是死过一次,如今更在乎的是生命可贵。
他想到这里,并没回答晏兮的问题,只是轻轻摇头。
晏兮见他开的是活血化瘀的方子,皱眉道:“你受伤了?”
“西……小伤,”苍杪将药材包好,微微一笑,“不要紧。”
“给我看看,牧依白打你哪儿了?”
晏兮说完就上手撕扯,苍杪三挡两挡却是没有对方灵活,生生在药房里被扒了衣服。
他胸口黑了一大片,白皙皮肤衬托下更显触目惊心。
“这!”
他惊讶之音太大,苍杪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嘘”的表情,匆匆整理衣服,抓起刚抓好的药和小酒壶,说道:“咱们回桂子香。”
晏兮在柜台拿了一个小红瓶,牵起苍杪的手,连忙奔回桂子香。
苍杪的房间其实不小,但不知为什么,晏兮挤进来之后,房主人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衣服脱了。”
“师弟,师弟师弟……咱有花……话好说,”苍杪攥住胸口的衣料,甚至觉得紫霄派的弟子服有些薄了,“你,你别一上来就,就搞这一套,这半夜三更黑灯瞎火孤男寡男的……你思想纯洁一些嗷我警告你……”
晏兮挑眉,声音却加重:“衣服脱了。”
“我,你,我是打不过你,但是我嗓门磕……可大了……”苍杪仍在挣扎。
“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晏兮终于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
苍杪听后便松了手:“你有花……话,就说清楚嘛……让人误会。”
晏兮将小红瓶中的药油倒在手心,往苍杪心口拍去,这一巴掌愣是给他二师兄真实地拍出一声猪叫。
“二师兄也真是的,牧依白那丫头还不好对付么,她还没你腿长呢,”晏兮稍微收了力道,用药油在苍杪胸口轻柔着。
“我这不是一时不察……下次不会了,”苍杪喝了一小口酒,喜滋滋地说,“不过你之前答应我,若我赢了一场,你就直接叫我师兄,将‘二’字去了。”
“咱们当时说的是赢了,可不是赢一场,”晏兮用一旁的汗巾擦擦手,细心地将师兄的衣衫穿戴整齐,“再说二师兄有什么不好?”
苍杪也没多当回事儿,只是二师兄二师兄地叫着,他老觉得自己是《西游记》里的猪悟能。
他摆摆手,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了当晚又大又圆的月亮:“我受伤这事儿,你就别和师父说了吧。”
苍杪有些想家,却又不知道究竟应该思念何处。
他早已身死,以前的世界也已经回不去,唯有味觉还是鲜活的,不由得想念起原先全国各地的小吃。
于是他指指月亮,对晏兮说:“小燕子你看,天上的月亮像个烤馕。烤馕你一定没吃过,那是新疆的特产。”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尝尝。”
第11章 我一点儿也不倒霉2
门派大比过去数日,苍杪心口的黑色掌印也有了质的变化,从外到里呈现出红黄绿青紫五种不同的颜色,这几个颜色交货在一起,活脱脱是一种五彩斑斓的黑,晏兮每次帮忙上药时都要恶心一阵。
这月初一,又到了郁明洲当众讲道的时候,全派上下所有弟子(包括藏书阁脾气暴躁的柴景师叔),都会在这一天齐聚一堂。
“世间生灵皆可修仙,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可修成妖,因此飞升;凡人可修道,亦可飞升,”郁明洲坐在一派弟子之上讲道,他手中擎一把玉扇,那玉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相,通体洁白,只是瞧着易碎。
他的三个徒弟就在座下,本来皆是端坐,偏偏中间那个左扭右扭,横看竖看都像是屁股扎刺了。
“阿杪。”
这一声有如高中老师点名上课打瞌睡的学生,苍杪立马站起来,毕恭毕敬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