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叫浓密纤长的睫毛搔得有些痒，沈鱼跃睁开眼稍稍分开了些，好笑道：“闭上眼，好好抱我啊。”
“噢、好。”他反应慢了半拍，红着脸闭眼将人搂住。
“搂得太紧啦，小傻子……”她叹笑着，抚上他的脸仰面凑了上去。
这是沈鱼跃第一次主动吻封流尘。
与他撞得牙齿生疼、百般啃咬的吻不同，她的吻轻而密，辗转摩挲，一下接一下，是很柔和的节奏，可他的心却酥麻震颤着，整个人仿佛融在一场春雨里，又好似被潮水裹挟。
封流尘心尖烫烫的，脸也烫烫的，笨拙地回应着沈鱼跃。
口中的舌灵巧而温柔，勾得人指尖都羞赧地轻颤着，又不欲被察觉，只好难耐地抓紧了缰绳。
但哪怕闭上眼，攥紧手，心底的爱与热望也会从其他地方暴露，不小心碰到，引得爱人从唇齿相腻中溢出一声轻笑。
一吻作罢，银丝勾连。两个人都有些气竭。
沈鱼跃缓缓睁眼，拽住衣襟的手攀至人唇角，揩去上面的痕迹：“怕井绳的人觉得自己不该继续逃避了。”
封流尘轻喘着说不出话来，耳根连着脖颈都红透了，因自己的反应羞得埋首在她颈窝，浑身烫得直冒烟儿。
“好啦，我知道你被亲得很舒服啦——”
沈鱼跃顺从地歪着头，任灼热的鼻息喷在颈间：“队伍后的马车都看不到了，我们要赶快些，总不能让人等——你，你还要我和同骑吗？”
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黏黏糊糊道： “你答应了我的……”
想通之后的沈鱼跃只觉空气都清新了几分，眼中含笑道：“我倒无所谓，某些人不难受就好。”
“……”颈侧的人哼唧半晌，抬头露出小半张脸，双眸躲闪，眼尾都忍得红了，“你招的。”
见他这般，沈鱼跃越发忍不住想故意逗逗他，做出一个可怜又无辜的表情，“我明白，吻技太好被排挤是我的命运。”
封流尘：“…………”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凶巴巴凑过来，“你从哪学来的？”
“啊，我们那的人都自学成才的。”
沈鱼跃愣怔之后找补的神情全写在脸上，封流尘信她才是见鬼。
在强烈的逼迫感下，沈鱼跃老实改口：“有过一些体验……”
接个吻嘛，应付下为她感情状况担忧的小姨而已，后来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了，小姨也就不再提多去尝试之类的话了。
“一、一些？”
封流尘沉默了，眼里暖融融的春意碎做湿意。
他不想，却又忍不住吃味，酸溜溜道：“他们比我好看，还是比我对你更好？除了这个，还做过更、更亲近的事吗？我又是姐姐你的第几个？”
“没有，没有了，”沈鱼跃头似拨浪鼓摇着：“你是最后一个！”
少年神情郁郁，显然对这样回答不满意。
她有些琢磨出味儿来了：“你很想知道我过去的事？”
“若不想说，不愿提，也可以不说……”封流尘抿了抿唇。
他当然想知道。
发疯似的想。
那些开心的，痛苦的，遗憾的，破碎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思，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想成为她最亲近的人，想知道她此前为何忽冷忽热，为何不安，想知道她是如何成为现在的她的……
可这样会揭开结痂的伤疤，他不想她再痛一次。
“晚上来我房间找我吧。”
“什，嘶……什么？”封流尘惊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同时又有些疑惑。
“没事吧？”沈鱼跃有些诧异，笑着让他伸出舌头来给自己瞅瞅。
封流尘却闹起了别扭，捂着嘴不让她看，眼神谴责：“你是在用这种方法哄我吗？”
“哎呀呀，被识破了呢，”她耸耸肩，扭过头靠在人怀中，“那某人要不要来嘛？”
身后的人不说话了。
森林倒退，雪地上相依偎的影被夕阳拉长，隔了好一会，沈鱼跃听见他微若蚊吟道了句：“要的。”
……
两人跟上队伍一同入了城。
案子要结束了，但沈鱼跃知道，很多东西还等待着被开启。
第65章 这条小鱼在乎
三件命案的凶手全部缉拿，审理的审理，记录的记录，整个大理寺上下因赶着休沐前结案而忙碌热闹着。
只昏暗的牢房依旧清冷。
吴氏枯坐在铺了张草席的冰冷石床上，平静望着高墙上小窗里被铁栏杆切割的夜空。
不多会脚步声响起。
是狱卒来开房门了。
“吴婉儿是吧？杀害董见问的真凶归案了，你可以出来了。”
她猛然起身，却因腿麻仓惶跌下：“惊絮，惊絮她……”
“听说是杀人未遂被制服了，那倒霉鬼好像是你男人？虽说子孙根被冻坏了，下半身也没知觉了，仕途肯定是毁了，但好歹捡回一条命来。”狱卒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