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默默地从药箱当中拿出脉枕,再次十分仔细地为沈停云搭脉。
可诊来诊去,还是没有丝毫要发病的迹象。
“真是奇了,王爷脉象平和有力,真的并未有任何发病迹象。”
以往,只要沈停云不经意跟陌生女子接触,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三个时辰内就会让沈停云头痛不止,接触时间越长、越亲密,发病时越痛苦。
齐桓每次都能够提前精准地诊治出来,从而及时采取措施,减少沈停云发病时的痛苦。
而这一次,沈停云不光跟陌生女子接触,还跟女子同了房,这对沈停云来说无异于要了他的命,而他现在依旧安然无恙,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
一老一少两人对视,百思不得其解。
齐太医不敢下任何断定沈停云这次没事,只说道,“或许发病时间略有延迟,还请王爷静心等候,一旦有不适立刻宣召。”
沈停云只能叫齐桓先回凌渊阁候着,自己则是在和光堂休息,按照叮嘱,静心等候。
人生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要面对痛苦,而是你明知道要面对痛苦,却不知道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来才最可怕。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沈停云的每一刻无异于都是倍感煎熬。
可一日过去了,沈停云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对他免疫的女子?
他的病会不会好转?
......
数日过去,京城的气候已经完全开了春,像是渴睡的少女慢慢睁开了眼,为整个京城装点一新,春日清晨,清新空气中透着暖意,让一切都变得生机盎然起来。
“杨柳柳,你怎么还不起?”杨白杨在门口大叫。
杨依依来到门口,“你小声着些,阿姐这几日格外犯懒,不喜欢被人吵。”
杨白杨哪里管这些,“杨柳柳,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再不起,连饭都吃不上。”
柳柳翻了一个身,烦躁从炕上坐起来,“你吵死了,鹦鹉都没你能说。”
“杨柳柳,你不会因为有了这六千两你就满足了吧,你的暴富志向呢?”
杨白杨抱臂斜倚在门口,看着炕上的她一头乱发,遮住她浑然天成的美貌,心里轻笑。
柳柳没搭理杨白杨,挣扎一番起身,快速梳洗,从箱笼中拿了二十两出门,进到院子里的前屋。
“王大娘?”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笑着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柳柳姐姐。”
柳柳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发顶,“小豆子,奶奶呢?”
小豆子忙跑去到东厢房,“奶奶,柳柳姐姐找您。”
王大娘看着柳柳过来,十分热情地招待她坐下吃茶,“柳柳姑娘,有事?”
柳柳笑着将银子放在桌上,“王大娘,我最近挣了点银子,这不赶快将之前欠您的债还上,剩下的就当是我预支给您的房租,欠了您许久,真是不好意思。”
王大娘看着柳柳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不禁担心起来,“柳柳姑娘,银子倒是不着急,只是...我老太婆说句不该说的,你可千万别做糊涂事。”
柳柳心里十分感谢王大娘的好意,笑着摆摆手,“大娘您就放心收下,这些银子来得清白,这些年您帮助我们姐弟不少忙,以后若是挣得多了,还想多孝敬您一些呢。”
柳柳话说得贴心,王大娘心里更加心疼这几个苦命的孩子了,柳柳转头摸了摸小豆子,“小豆子,好好跟你白杨哥哥学学问,长大好考功名呀。”
小豆子对着柳柳咧嘴笑,“我当然会好好学,等考了功名,我就娶柳柳姐姐做妻子。”
王大娘听见小豆子这么说,啪地一下打了小豆子的肩膀,“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
柳柳倒是不在意,“嗨,他才多大呢,孩子的玩笑话罢了,王大娘我先走了。”
王大娘笑着将柳柳送出去,心想着,要是小豆子真与柳柳一边大,她倒是能认定这个孙媳妇。
柳柳性格开朗,为人义气,每当有了事情她总是第一个出来帮忙的,要不是从前生了那些事...
唉,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惜那么一个好孩子了。
柳柳回到家,先是做了点心准备出摊子,虽然暴富了一小下,但是老本行不能丢。
她又拿了些银两,准备还给各处,她拿出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林大哥一百两,晚晚五十两,阿禾二百两,大债主十万五千六百二十一两...”
柳柳叹息一声,不打算将剩下的银子都付给大债主,她打算每次来追债的时候再分批给他们,多为自己争取点时间。
临走之时她又包了一大包银子,推着自己的小货车,到拱辰街上出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