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到半小时,容慎和萧明豫同时回了客厅。
安桐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容娴和阮丹伶各自坐在沙发的两侧。
“安安呢?”男人蹙眉,环顾四周也没找到安桐的身影。
闻声,容娴好整以暇地瞥他一眼,阮丹伶则抿嘴笑道:“去洗手间了,瞧你急的,在咱自己家还能丢了不成?”
容慎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径自走到窗下的单人沙发入座。
萧明豫自然挑了个离容娴最近的位置。
客厅不算特别安静,前方占据了半面墙的电视还重播着春晚。
容娴冷冷地瞥着身畔的男人,压低嗓音问道:“你还打算赖在我家多久?”
萧明豫双腿交叠,侧首时,很有心机地拽了下POLO衫的领口,露出了鲜艳的抓痕,“这个问题,我昨晚不是回答过了?”
容娴想伸手撕掉他脸上伪装的面具,恨不能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真实面目。
“你真一点脸都不要了?”容娴咬着后槽牙,几乎从齿缝中逼出了几个字,“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让大家知道你是个被我包养的小白脸?”
萧明豫摊开左手掌心做了个邀请的手指,“娴总顶天立地,还没见你有什么不敢的,请便。”
容娴气结:“……”
显然,萧明豫笃定她不敢宣扬他们那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即便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他也看得出来,接受过传统教育和家庭观念的女人,反骨再深,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告诉她爸妈自己在外面的浪荡事。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安桐还是没回来。
容慎第三次看向腕表,距离他进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这明显不正常。
男人微不可觉地蹙起了浓眉,将手机揣进裤袋里,起身就朝着一楼的客卫走了过去。
阮丹伶还在看着重播的春晚,笑得不能自已。
容娴也是挺服气的,那些笑点尴尬的相声和小品,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她百无聊赖地靠着沙发想闭目养神一会,然而,还不到半分钟,耳廓突然一热,萧明豫不怀好意的嗓音窜了进来,“腰还疼吗?”
容娴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肚上,准备走人。
恰好,电视里的小品演完了,歌舞类节目阮丹伶不怎么感兴趣,她抚着眼角,笑吟吟地问道:“明豫啊,会打麻将吗?”
“伯母,会一点。”
阮丹伶满意地点点头,直接招呼佣人摆桌子,顺便把容慎叫回来。
大年初一,不打麻将的话都没有过年的气氛。
“妈,你们玩,我先回……”
“不行。”阮丹伶凉凉地扫她一眼,“你走了三缺一,人手不够了。”
容娴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不是还有安安?”
“安安那么乖,说不定都不会玩麻将。你坐下,等她回来再说。”
容娴单手捂着左脸,想离家出走的念头更甚了。
……
另一边,容慎来到一楼的客卫,发现门开着,里面并没有人。
小姑娘平时不会乱跑,即便在自己家,做什么事也都会招呼一声。
除非……她难受了。
容慎不经意地想到了昨晚,抿起薄唇,就准备给她打个电话。
“大少爷。”
途经的佣人正准备去休闲室搬麻将桌,见到男人便恭谨地唤了一声。
容慎拨电话的动作顿住,面色淡漠如水,“有没有看到少夫人?”
佣人赶忙点头,“我刚看到她去楼上了,好像在打电话。”
楼上阳光房,冬日暖阳穿过大片玻璃落在每个角落。
容慎走上二楼就看到阳台外的阳光房里,站着一道纤细挺直的身影。
他面色放缓,神色也柔和了下来。
阳光房保温隔热的效果很好,但没有做地暖设施,冬天进去难免有些冷凉。
男人抬脚上前,想把她带出来,可随着靠近,安桐轻缓平淡的语气也飘了过来。
第一反应,不是国语。
第二反应,她会意语,这没什么奇怪的,当初易柯说过,她学意语是为了滑雪不用找翻译。
第三反应,对方是谁?
容慎不屑做小人偷听的行径,看到她在打电话,便转身走向了侧面的偏厅。
但不屑偷听是一回事,偶然间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安桐刚才说的那句意语:“确实很久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们的新年?”
大约过了三分钟,偏厅里望着壁画负手而立的男人听到了阳光房开门的声音。
他回身看过去,安桐也似有所觉地瞟了一眼,然后就顿步了。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她边问边向偏厅走去,如果不是她眼眶泛着红,容慎也并不会多想什么。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眼尾,眯着眸,表情却依旧温和儒雅,“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