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婉指了指自己,又摇头笑道,“算了吧。”
家中的人肯定不会同意她在这种场合下抛头露面,更别说上台参加什么相亲大会了。
王婉的家人在整个大夏都算是异类,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在边疆为亡夫守节,长安的读书人若是遇见了,少不得要在背后骂几句“腐儒”。
大夏民风开放,这种不待见自己女儿的作法,就是修习儒道的文人也要骂上几句。
魏琳只是简单提了一嘴,见她不同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台上终于成了一对儿,小县令又忙前忙后,为这对新人奉上贺礼,他们刚一下台,男方就跟在女方身后回了家。
边疆可不讲究什么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两个人凑合在一块儿,再请街坊邻居吃个宴席,这婚就算是结成了。
几乎全县人都见证了这一对新人,这已经是鸣沙县有史以来最大的盛会了。
正巧女方是刚刚婉拒了那名异族男嘉宾的妇人,她相中了台上的另一位壮硕的异族人,欢天喜地地领着人回家了。
瘦弱的异族人目睹这一幕,哭得更加凄惨了。
“喂!”有人在旁边喊他,“别哭了,要不你跟我回家?”
“啊?”他转过身来,看见另一位矮小的妇人,抱着婴孩冲他挑眉笑道。
魏琳正为着相亲大会忙来忙去,边疆大营却迎来了一支奴隶商队。
与以往的奴隶商队不同,这支商队明显准备充足,不论是通关文书还是奴隶们的贱籍,他们都一律准备好了。
齐沐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骆驼,问道:“你说,是一个叫魏琅的中原人让你们来找我的?”
“是的!我和魏琅是很好的朋友!”王子试图拉着他转圈圈,被齐小将军婉拒。
“噢我的朋友!他说的没错!”王子受挫后,也毫不气馁,继续朝着齐沐狂吹彩虹屁,“你果然是个英勇不凡的将军!”
齐二郎在他身边憋笑:“魏郎料事如神,不知道有没有料到现在的局面。”
王子领着商队,带着人果真跑回来找她了。
但他们在西会州并没有找到人,所以如同魏琳所说的,他们来到且末都的大营,寻找一个叫“齐沐”的小将军。
他们和王子交谈了半天,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魏郎是跟着你们一路过来的?”齐二郎皱眉道,“护送她的人呢?”
朝廷官员前去外地上任,尤其是边疆这种地方,都会配备人马,将外官安全送到目的地。
如果就是在长安附近的州县,一辆马车就可以送过去了,若是路途遥远,还会再额外配备人手。
世家子弟走马上任时,还会带着大批的仆从,阵仗和皇帝出行也没什么两样了。
齐二郎和自家的蠢弟弟对视一眼,问道:“他没和你说过?”
齐沐愣愣摇头:“没有啊。”
齐二郎直觉事情不简单,准备前去帐内寻找自家大哥,却被王子拉住了衣角。
“那位小郎君和我们商队一起的时候,耗费了很多粮食。”他又试图拉着齐二郎转圈圈。
齐二郎愣了一瞬间,然后撇下他伸过来的手,指了指齐沐道:“他说让你们找的人,是他吧。”
齐沐:“?”发生了什么?
齐二郎怜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很快一溜儿烟地跑没影了,只留下齐沐一个人独自面对整个商队。
“那什么……”他看着王子掏出来账本,也想逃离现场,却被王子的商队团团围住。
齐沐看了一眼账本,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的钱!我的小金库!我的老婆本!
魏郎!!!
……
齐沐哭唧唧地掏出自己的俸禄,给魏琳补上了欠款。
王子的商队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离开时,口中还称赞他俩深厚的友谊。
齐沐:……这种友谊不要也罢。
他转头去找自家二哥,想要质问他为何抛下自己先跑了,踏入账中时,却看见齐大郎端坐在前,那股气瞬间泄了下来。
“魏郎为什么会和商队一起过来?”齐沐凑近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齐大郎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又说道:“还暂且不知他路上出了什么事。”
他又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笼罩着面前的舆图:“我马上就要回长安了。”
齐大郎本就是在长安附近的大营内任职,只是大夏对西突厥发兵,他不放心自己的弟弟,这才自请来到了边疆。
先皇逝世,长安城内的局面也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大军已经占领了西突厥的地盘,他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大哥!”齐沐惊呼出声。
他的封号是宁远将军,已经快比肩北亭侯了,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仍旧是一副少年人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