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吗?”魏琳问道。
姚七娘点点头:“好玩……很有意思。”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自然觉得有意思极了,也就对魏琳更为感激。
魏琳偏过头来,摘下她发间的落叶,又问道:“你刚才说,圣上怎么了?”
身后的侍女眼观鼻鼻观心,对二人之间的亲密互动视而不见。
再说了,两人都是女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魏琳确实只把姚七娘当作需要照顾的妹妹了,又接过她手中的瓷罐,帮忙接水。
姚七娘解释道:“天气转凉,圣上不知怎得受了寒,现在就开始发热了。”
听到她的解释,魏琳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身体素质一向强健,前段时间还能在山林间肆意跑马的司清,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得了风寒了?
姚七娘又说这是医师的诊断,魏琳也不好再质疑什么了。
“圣上身体一向强健,你也不必太过操劳。”她回应道。
姚七娘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她身为未来的皇后,总得要习惯这些事。
照顾皇帝也是她的责任。
朝中上下,文武百官的眼睛都盯着这位未来的小皇后,只有在和魏琳相处的时候,姚七娘才会觉得轻松一些。
魏琳将接满水的瓷罐交给她,两人闲聊几句后,就转身分别了。
她看着姚七娘的背影,又在山间听了会儿鸟叫声,眼见日光渐渐消散,打了个哈欠,也下了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应福州刺史的要求,工部尚书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准备赶往福州,为即将建成的福州船政司提供技术支持。
有不少人挂念自家竞标成功的船只,也派人跟着一路前往。
马尚书看着一脸喜气的工部尚书,冷哼一声:“先说好了,预算就这么多。”
工部尚书对着他的冷脸,丝毫不恼,只是笑道:“等我把宝船造出来,回来请你喝酒!”
马尚书虽然耷拉个脸,但听到这话后,眼神柔和了不少。
魏琳在后面探出个脑袋:“我呢我呢?”
工部尚书很是兴奋:“都请!都请!”
能亲眼看见远洋船队出行,看见自己一手打造的船只航行在海面上,工部尚书一张老脸都泛着红光。
自从竞标结束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像喝高了似的。
魏琳笑了笑:“那就好。”
除了船工、匠人之外,这一行人中还带了不少军士,这些军士都将和船队一起出发。
魏琳将工部尚书一行人送到了长安城外,挥了挥手道:“一路顺风!”
工部尚书转过身来,秋风吹起了他的长须,魏琳看不真切,只看到远处的人影点了点头。
……
魏琳送别了工部尚书一队人后,又窝在自己的房间内了。
翠微宫风景秀丽,待在这儿确实让人感到舒心。
她刚舒服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来看,是一头热汗的姚成宣。
“咋了?”魏琳疑惑问道。
姚成宣扯着她的胳膊问道:“你看见七娘了吗?”
姚七娘平日里只待在殿内,不怎么出门,也不与文武百官来往,行事低调,只与自己的兄长偶尔待在一起。
朝臣们也知道她在翠微宫内,平日里也会避开。
只有魏琳似乎经常和姚七娘待在一块儿,不过二人都是女娘,众人也以为正常,并不怎么在意。
姚成宣急急忙忙问出这句话,魏琳愣了一瞬,立马反应了过来:“她不见了?”
姚七娘往日出行,都有宫内侍女陪伴左右,现下正是侍女们发现了不对劲,赶紧向其他人求助。
姚成宣也愣了:“你不知道?”
据侍女们的说法,姚七娘近日见过的人,除了圣上之外,就只有魏琳了,所以他才如此匆忙地跑了过来。
魏琳和姚成宣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两人反应过来,抄起衣摆就往含风殿内赶。
小内侍看见他们跑过来,浑身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赔笑道:“魏仆射和姚御史可是有什么事……”
还没等他说完,魏琳就一脚踹在殿门上:“圣上!”
小内侍连忙阻拦道:“圣上近日染了风寒,怕是不好见人!”
“不好见人?”魏琳冷笑一声,“他能舞得起十几斤的长戟,怎么就被一个小小的风寒打倒了?!”
“圣上怎么这么弱了啊?”姚成宣在旁边阴阳怪气道。
小内侍急得满头大汗,眼泪夺眶而出,腿一软,直接给他俩跪下了。
“圣上他、他……”他含糊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
魏琳看见他的模样,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