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贯,那可就是五千两白银啊!
足足能造两艘宝船了!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很快,就有人跟着出价,几方人马互不相让,殿内热闹非凡。
“八千贯!”
“嘿!你们王家是要跟我们杠上了是吧?八千五百贯!”
“说什么呢?竞标一事本就是能者居之,九千贯!”
那人看着王家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撸起袖子骂骂咧咧了几句,咬了咬牙,又紧跟着加价。
第一艘宝船的冠名权,最终被王家以一万贯的价格拿到了手。
那人长呼出一口气,安慰自己没关系,后面还有二十六个名额呢!不急在这一时!
工部尚书激动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一万贯!一万贯呐!
一万两白银啊!
可以造好多好多艘宝船了!
王家也是下了血本,才将第一个名额攥到了手里。
魏琳坐在新找到的座位上,看着他们状若疯癫,只觉得不真实。
为了在一艘船上可上名字,世家大族们可以一掷千金,所投入的成本,是那些船工、纤夫,干一辈子活儿也见不到的数额。
朱门酒肉臭啊。魏琳叹了口气,又想起马尚书看见他们如此狂热,应当很是高兴。
说起来,马尚书人呢?
作为国库的管理者,户部的一把手,应当也跟着文武百官一起到了翠微宫才对。
魏琳左看右看,也没看见马尚书的人影。
她挠了挠头,将这件事暂时抛在了脑后,继续看着第二艘船的名额被众人争抢。
价格很快攀升到了一万贯。
奇怪的是,到达了这个数额后,全场就再也没有人出声加价了,魏琳往后看去,看见最中间的座位上,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什么。
她瞬间了然。
虽然世家大族家底雄厚,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出得起这样的价格,估摸着是他们串通好了,到了这个数就收手。
说不定几个名额都被他们瓜分好了。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些名额,才会给那些参与的“散户”一点机会。
魏琳挑了挑眉。
你们想要联手内定,吃下这些名额,问过我了吗?
眼看着价格马上攀升到了一万贯,魏琳举起手,刚想继续加价,却被另一声打断。
“我出一万一千贯。”马尚书举起自己的右手喊道。
魏琳找了大半天的人,却没想到马尚书混迹在最后几排的人堆里。
他瞥了一眼前方的众人,感受到众人投来带着敌意的目光,摸着自己的胡子,老神在在,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中间刚刚还在嘀嘀咕咕的几人,眼睛里瞬间冒出了火花。
马家有那么多钱吗?不会要拿国库填补吧?
担任了几十年的国库管理者,马尚书笑得那叫一个老奸巨猾。
想私下串通可没那么容易,看见众人打起来,对于他来说才是好事。
他故意抬价,几人互相看了看,最终决定放弃这一个名额。
反正后面还有十几艘宝船的名额,不急在这一时。
马尚书拿下了名额,一转身就找到了其他“散户”:“九千贯,让给你要不要?”
那人正是和王家争抢第一艘宝船名额的人,听到马尚书如此说,欣喜若狂,连连点头道:“要!当然要!”
他们家只准备了九千贯,多的再也拿不出来了,看见几个世家联手抬价,每每都刚好压自己一头,心里早就憋闷至极。
却没想到还能捡到这样的漏子!
他自觉捡了便宜,兴高采烈地转起圈来,马尚书平白无故赚了九千贯,也高兴得笑了起来。
魏琳见到这副场景,悄悄给马尚书比了个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啊。
马尚书早就摸清楚了众人的底细,对于他们能出什么样的价格都心中有数,后面的几艘宝船,每当那几人抬到一万贯的时候,他就会再次出价。
魏琳扫了一眼中间的那几人,是五望七姓中的人。
虽然范家、吴家一类已经被小皇帝清理得差不多了,但能与这两家齐名的世家,可还有好几个。
不是所有人都像程家家主一样,能滑跪躺平,对于能让自己青史留名的机会,他们的眼中只有野心。
这个时候的野心,对于魏琳来说反而是好事。
眼看着每一次都被马尚书截胡,他们的脸上不由得急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们可以质疑马家没有那么多钱,但是国库是有的啊!
马尚书敢这么大胆地出价,不就是仗着国库能给他兜底吗?
想明白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这是要让我们出到令圣上满意的价格?”
“只能如此了。”他们的脑海中不知道想过了多少计策,已经将抬价这个锅扣到了司清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