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右丞看着报纸上的报道,惊讶道:“棉袄畅销啊。”
大部分棉袄都被尚书省包了下来,卖给考生后狠狠赚了一笔,魏琳将这笔钱财购置了不少东西。
房淮看着她花钱如流水,心痛道:“花那么多钱买这些干嘛啊?”
她买了不少日常用品,还给尚书省的官吏们都添了一件棉袄,笑道:“福利啊。”
特科考试就要开始了,尚书省紧缺人手,不搞点福利,怎么竞争过其他部门呢?
房淮不理解地看着她。
吏部尚书虽然看不惯魏琳的做派,但私底下也颇为眼馋尚书省的这些福利。
他状似不经意的路过,询问提着大包小包的尚书左都事:“你手中的是什么?”
“尚书,”尚书左都事挪不开手,只能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是魏左丞发下来的一些猪油和肥皂,还有一点碳,还有纸卷笔墨……”
他每说出一样东西,吏部尚书的脸就黑一分。
尚书左都事不觉他想,清点完自己领到的东西后,高兴道:“魏左丞说近来要降温了,让我们注意保暖,还给我们发了个手炉。”
吏部尚书本来是想打听打听尚书省的近况,结果越听越气。
大家一同负责特科,怎么不给吏部也分一分?!
但房淮不在,他拉不下这个脸去找魏琳,于是撺掇马尚书前去。
马尚书:“……”你吏部穷关我们户部什么事?
户部向来油水丰厚,虽然马尚书还不至于贪污受贿,但户部的官吏们也享受到了好处,比其他部门的人待遇都更好些。
吏部尚书气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疯狂给御史台的人写信。
我要举报!举报!尚书左丞挪用特科的经费!
魏琳第一次上常朝,也就是小朝会的时候,就被御史们弹劾了个够。
小朝会在太极殿举行,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大臣才能参加,这些朝臣虽然起得早,但是一个个都精神充沛。
尚书省新上任的那位尚书左丞,闹出来的动静已经满城皆知了,不少朝臣就等着小朝会这日,好看一看御史台的热闹景象。
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事务,平日里他们看见了都要绕着走,生怕沾染上麻烦。
因为御史台的这任御史大夫,是个喜欢刷业绩的人。
御史大夫曾经最值得称道的,就是在一天之内连上十八封奏折,弹劾某一位现在已经不在场的官员了。
他这一次并没有给魏琳这么高的“礼遇”,只浅浅上了五封奏折,弹劾魏左丞近来所做的事情。
御史大夫往前一步出列:“臣有事禀报。”
其他朝臣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具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来了来了!御史大夫带着他的奏折来了!
魏琳因为起得太早,还在悄悄打哈欠,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前面的房淮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魏琳:?
御史大夫先是详细说了一遍尚书省近来发生的事情,然后质问道:“请问房仆射,尚书省如何能多出这么多财资?”
他又拱手向上首的小皇帝道:“尚书省是否有挪用公款,贪污之嫌呢?”
谁都知道尚书省和吏部最近要准备特科,被小皇帝批了一笔经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尚书省的官吏们却过得如此滋润,很难不让人多想。
“没明白荀御史是什么意思。”房淮抬起眼皮淡淡说道。
大家都是官场里的老油条了,御史大夫不敢将话说得太死,以免有污蔑朝官之疑,房淮则直接装傻充楞,打死不认。
荀御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问道:“房仆射当真不知?啊,听闻房仆射上旬告了假,想来是不清楚的,那就要问问新上任的……”
“魏左丞了。”
魏琳突然被点到名,瞌睡惊醒,呆滞地看了一眼场中的御史大夫。
啊?发生什么事了?
荀御史:“……”你们尚书省的人别太过分!
他又走近一步,质问道:“敢问魏左丞,尚书省官吏们所得器物,是从何而来呢?”
魏琳不明所以,答道:“我买的啊。”
荀御史的笑意更深:“所耗资费,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赚的啊?”魏琳皱了皱眉,“你没看报纸吗?考生们穿的新棉袄就是尚书省卖出去的。”
她纵然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御史大夫对她的敌意。
她无语地看着荀御史,说道:“身为御史大夫,怎么连关注时事的能力都没有?旬报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吗?都不看看吗?”
旬报从东宫流出,有点脑子的人就能想明白报纸背后的人是谁。
“都不关注旬报,怎么能体察上意,为圣上分忧呢?”魏琳叹了口气,似乎对荀御史很是失望,“特别是你们御史台,要监察百官,肃正纲纪,就要关注这些细枝末节,要学会从事物的细微处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