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薇薇安穿过柱廊,又回到房子里,就能见到很多藤制的家具,包括摇椅、扶手椅、沙发都是藤制的,这都是热带殖民地常见的。
不少热带的植物盆栽都从庄园另一头的一个暖房里搬了过来,高大的株型,浓郁的绿色,是富有异域风情的陌生样子。再配合房间里色彩格外浓郁的地板、鲜艳且附带流苏的帘子、随地扔着,以供取用的软垫…很容易让人以为自己到了热带。
薇薇安对这样的风格没什么不满意的,她甚至以贴合风格为由,做了几套热带殖民地风格的服装,在家就穿那些——为了适应殖民地气候,即使是本土过去的人,也得在服装上做一些改变,使其更加清凉。
夏天就是要穿的凉快一些啊!
轻薄的衣裙、吃不完的冰淇淋、午后藤编躺椅上的午睡、暴风雨前的穿堂风、傍晚去划船看日落、晚上的篝火晚会…似乎不期然间,一个普通又完满的夏日假期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切安然、安好。
直到这个假期结束时,返回美林堡,薇薇安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热气从脚底、指尖涌入身体,汇入四肢百骸的梦。浑身被热得软绵绵的,就像一块半化的软糖,黏糊糊的,没有力气。而梦醒来,好像闻到了水生花的味道,身上汗津津的。
第119章 红粉世界119
薇薇安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日装裙,戴了一顶深色的朴素药盒帽,垂下来的短面纱才盖到鼻尖,也是黑色的。
她其实已经过了卢克的服丧期了——作为未婚妻,理论上她是可服丧,可不服丧的。只不过此时对女性要求严格,所以她还是穿了一个月完全黑色的衣服,也就是整套的丧服。离开美林堡去克林平顿之后,她就换下丧服了。
在克林平顿,她甚至做了热带殖民地风格的新衣服,也没有太在意颜色。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哀思可以放在心里,没有一定要限制服装颜色来表达的需求。而没有这个需求之后,她也不会非要做这个社会期待的那种‘痴情女子’,会为未婚夫守丧一年什么的。
不过回到美林堡之后,算是为了少听一些闲话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日常出门还是穿半丧服。半丧服就是服装除了黑色,还可以有其他深色和白色,另外简单的条纹等图案也可以出现在衣服上了。
在家日常的话,薇薇安倒是会穿的随意一些,不说多鲜艳,反正就是过去日常怎么穿,现在依旧怎么穿。她本来对此时那种装饰过度、颇为夸张的服装风格,就不算迷恋,日常服装随便穿,说起来也没有‘出格’的地方了。
不少人因此误会她,还沉浸在未婚夫去世的悲伤中不能自拔…大概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伤感是伤感的,但薇薇安早已恢复了。不说奥斯汀先生那段时间强行让她看一些事,让她迅速成长,就说时间过了几个月,她也该恢复过来了。
在此时,痴情的人似乎很多(当然,多数还是女子),经常有为爱人服丧几十年,然后几十年如一日穿着全黑丧服的人。但在现代,这样的人比例已经很低了。生活的节奏越来越快,人们的眼里、心里都装了太多东西,而且很多时候人们都不相信真挚的感情了。
世事就是这样吊诡,当人们大多无法自由恋爱、无暇追求真爱的时候,人们会神圣化真爱,将一切好的东西寄托于其上。而真的可以自由恋爱,追寻真爱的时候,又不在乎了,好像‘差不多’‘对付着过’就行了。
还说什么真爱,要么是太过奢求,要么就是太过天真——真爱会消退,生活则是永恒。谈恋爱的时候,不顾一切、什么都不论,只说‘我爱你’,是真爱。但当一切收场的时候,要结婚过日子了,就要讨论物质上的东西了。
甚至有人连谈恋爱都不追求真爱了,他们说,日常要工作,谈恋爱的时间是很有限的,谈恋爱如果不朝着结婚去,不是浪费彼此的青春时光吗?所以既然最后都是要算计的,还不如一开始就算的清清楚楚…没有人在乎真爱了。
薇薇安上辈子其实也不太在乎真爱,倒不是因为她偏向‘理性计算’,是个‘日子人’。更多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事业更上心吧——她不知道从古至今,男性的心理有什么变化,但现代女性一个很重要的心理变化就源于她们也工作了。
工作自然就会有事业心,很多心思放在工作上了。除了一小部分本来就很期待爱情、喜欢谈恋爱的,大部分人都会将‘爱情’的重要程度下调吧?也不是刻意排了一个排名,只是这样的事实是存在的。
如果爱情和事业起了冲突,比如是去男方所在的城市结婚生活,还是留在现在的城市继续深耕,不放手马上就要入手的升职机会…不是说所有人,但确实越来越多的女孩儿会选自己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