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顾枳接过水喝了好大一口，这才呼一口气，“我挺开心的呀，就不拒绝啦。”
陆宁淮不用想也知道：“以前还没毕业？”
“对。”顾枳拧好盖子，“还有一年呢。”
陆宁淮嗯了声：“如果回去了，也还能再来一次。”
“或许吧。”顾枳顿了顿，转向他说，“但是这不一样。”
“嗯？”
“在这里是跟你们一起的。”顾枳眼睛弯弯，“也只会有这一次，所以留着做个纪念，不要遗憾才好。”
陆宁淮默了默，转头看着她的侧脸：“不要遗憾？”
“如果有遗憾的话，以后就永远都回不来了。”顾枳轻声说。
这次的陆宁淮沉默得更久了。
察觉到的顾枳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虽然操场灯光很多，但坐在中间的话，也不是那么亮，她感觉陆宁淮的眼睛里有好多东西。
顾枳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陆宁淮笑了声：“看得出来吗？”
“嗯。”顾枳煞有其事地点头，“原本看不出来的，但是上了好久的表演课。”
她凑过去，指尖隔着一段距离正对陆宁淮的眼睛：“原来一个人的眼睛里能看出很多情绪和东西。”
陆宁淮视线随着她的指尖而动，最后又移到她的脸上。
他轻轻点头，缓缓问：“那学了这么多的你，能看出我眼里的情绪吗？”
顾枳下意识看向他的眸子，他瞳色很浅，眼睛非常漂亮。
这会儿瞳孔映着她身后遥远的灯光，像是在眼底跳跃，又像是映着她。
她怔了下。
这时，陆宁淮忽的启唇：“枳枳。”
顾枳视线偏了偏：“嗯？”
陆宁淮问：“有什么事，会让你回去的念头迟疑？”
顾枳注意力转移，表情有些茫然。
好半天，她才说：“都会。”
陆宁淮略微诧异。
“你，哥哥，爷爷，橙姐，姐姐们，还有好多人，你们都会让我迟疑。”顾枳视线落在草地上，轻声说，“因为你们是活生生的人，对我很好的人，我很高兴能遇到你们，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了，所以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们的。”
陆宁淮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去并不是结束，她会永远记得，而不是当这里的人不存在。
良久，他轻声笑了笑：“好。”
而后温声问：“那我能问问，你刚才在我眼里看到什么了吗？”
顾枳被抽离的思绪再一次被拉回来，她再次抬眸。
好像是直接撞进了陆宁淮的眼里，让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枳枳！”汪橙这时候带着晓茵她们回来了，“这边结束了，今天你要回去还是……”
话没说完，但问的就是她要不要跟陆宁淮回老宅。
顾枳想也不想：“回宿舍。”
“好。”汪橙看向陆宁淮，“那陆总？”
“我开了车来。”他看向顾枳，“回去早点休息。”
顾枳默不作声地点头。
汪橙看看大老板，又看看顾枳，怎么看怎么奇怪。
还有，这两人刚才在这儿黑漆漆地说什么呢？凑那么近？
顾枳起身后才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少了个人：“对了，我哥呢？”
“他说要去机场接人。”陆宁淮说，“刚才你跟粉丝在拍照，他没打扰你。”
“好叭。”顾枳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嗯，去吧。”
从学校分开后，累了一天的顾枳闭着眼睛在车上休息。
但脑海里总是不住地浮现刚才陆宁淮的眼神，专注幽深，是她下意识想要回避的眼神。
好像全是自己似的。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看顾枳闭着眼睛叹气，汪橙知道她没睡着，于是问，“你跟陆总，乌漆嘛黑那会儿。”
顾枳：“……”
他在让我看他眼里装着什么你信吗？
汪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两在偷偷谈恋爱呢。”
“……”顾枳立刻否认，“没有，他只是让我看他眼里有什么？”
汪橙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怪异：“他眼里进沙子了？”
“不是，就是情绪。”顾枳摸摸耳垂，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我不是学演戏吗，就说眼睛能看出很多情绪，他就让我试试看他。”
汪橙表情更怪了：“你试了？”
“啊。”
“那你看出什么了？”
顾枳默了默：“……没有。”
汪橙转过头，仔细盯着顾枳的表情，挑眉：“真没有？”
“嗯。”顾枳说，“不太敢看。”
“为什么？你应该不会怕他。”
顾枳老实说：“不知道，就是没敢再看下去。”
晓茵捂嘴笑了下，汪橙也是忍俊不禁：“你好像没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