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枳停了下来，将前面的小孩带到自己身边。
然后说：“不用再拍我了，拍拍孤儿院。”
记者们一愣：“什么？”
“已经知道我来了这里就可以了。”顾枳说，“我不是这里的主角。”
记者们都是汪橙那边喊来的，都以为是要全方位拍下顾枳，然后好好报道一下顾枳来这里做公益了，没想到现在顾枳不让拍了：“您的意思是……”
“我又不是来这里走T台的模特，拍我没用。”顾枳道，“多拍拍孤儿院，到时候些报道的比重也多一点，我希望你们的目的是让人知道我来看的这个孤儿院是什么样子、需要什么，而不是我来了这里。”
这重心就完全不一样了。
记者们有些惊讶，这居然不是来作秀的？
他们又看看汪橙，后者摆摆手，示意他们按照顾枳说的做。
于是记者们这才换了镜头的重心，移到了一边。
顾枳继续跟着院长参观，记者们就落后到其他地方了，左拍拍，右拍拍。
其中一个人拍着拍着就小声抱怨：“这有什么看头啊。”
倒不是他有什么偏见，但事实就是如此，主拍顾枳的流量和主拍孤儿院的流量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就是现在公益广告很难有很多人看到的原因。
“没有噱头，拍了都没什么用。”那人叹气，“顾枳是这么想的？”
“可能，她真的是来这里做公益的。”另外一个记者说，“你看，她从下车以后就没找过镜头在哪，也没正眼看过我们，现在更是跑得影都不见了。”
跟那些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自己最上镜的侧脸直接印在镜头里的人不一样。
“那这能怎么办？”那个记者幽幽翻看照片，“真的主要放这些孤儿院的图？”
“问问她们工作人员吧。”另一人说，“我估摸着总不能真的一点名声都不想要。”
“八百万啊，八百万镜头全给孤儿院了。”最先叹气的记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顾枳真的很奇怪。”
“是吧？我也觉得，怎么跟之前那些同行说的不一样呢？”
“同行都是拿钱办事你不知道啊，几分真几分假谁清楚，不过她最近的口碑的确换得很快。”
“别瞎琢磨了，拍得差不多了也去找找人家，到时候标题还是得加上她名字的，不然没几个人看。”
几个记者说完后，才拿起设备，又拍了些才去找顾枳。
这会儿顾枳已经跟院长看到了孩子们的宿舍。
男女是分开的，但是房间不大，都是高低床，矮的睡在下面，高的睡在上面。
被子叠得很整齐，他们的小盆一个挨着一个放在床下。
说实话，就算是顾枳上学时候，也没住过这种宿舍。
“重新修栋楼吧。”顾枳说，“让孩子们住得好一点。”
她左右环顾：“我能提要求吗？”
“当然。”
顾枳立刻道：“孩子们的房间要比现在大，人少就两个人一个房间，人多就四个人，不能这么挤。”
“娱乐场所也要分开，设施要齐全。”顾枳指着楼下，“安全要有保障，你们那个篮球框，我刚晃了一下，这真的不会掉下来砸到人吗？”
“还有食堂，太小了，菜样也少。”她一样一样地细数，“都是长身体的年纪，这些怎么能不注意。”
罗院长被她这么点出来也没有生气，而是无奈：“我们也想给孩子们好的环境，只是每天都要花费，不仅仅是衣食住行，他们到了年纪也要上学，我们也要操心的。”
“嗯。”顾枳点头，“我知道，所以要是钱不够，你们就来找我。”
听到这话，不仅是走到门口的记者惊讶，就连罗院长也很惊讶：“这，您的八百万已经很多了，我还一直不敢相信，您要全部给我们呢。”
“罗院长。”顾枳转过头，之前纸上看到的孤儿院景象跟眼前重合起来，那些孩子们为了表示自己乖巧的一面，一直都在表现自己，要么叠衣服，要么给她写字。
她轻声说：“这世界上每天被丢弃的孩子，比你我们想象中的要多，这八百万不算什么，这点钱去负责这么多孩子的人生，真的很少。”
罗院长听完，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说话。
许久后才抬手抹了抹眼睛：“你说的对，其实我们院门口常常也会有很多被丢弃的孩子，可是我不敢轻易收养，只能找到其他的孤儿院送过去，因为养不起，不敢养，这一收养起来，那就很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我年纪也越来越大，有时候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还要怎么办。”
顾枳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抱了抱她：“没事，我回去让律师团队那边整理一下资料，给你们成立一个基金会，请专人来打理，这样以后你们会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