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臂一捞,将她抱下来,抱在怀里。
林沅像个软脚虾,这会儿根本站不住,更别提挣开他了,只能借助他力气,勉强不瘫软下去。
她是真的怕了,唇色苍白的不像话,贴在他胸口的脸颊跟冰块似的完全没有温度。
他抱地很紧,近乎将他嵌在身体里的力度,林沅只觉得疼,皱眉开口骂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你想勒死我?就这么想我死?!”
闻言,他的力道小了些,一只手掌轻抚住她的后颈,“再被我发现。”
他的眼色渐渐浓郁,像傍晚的天际,从一种美到窒息的黛蓝,逐渐的,变成了近乎黑夜的浓稠的墨蓝。
那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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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林沅没有开车。
她坐的是祁珩的副驾,一上车她就缩在位置上昏昏欲睡的。
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林沅睡地并不好,没睡深,梦魇却没断过。
一会儿是高中时期跟同学打排球,结果球飞出去,砸到了一个人,那人却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一会儿在妈妈生病的那段时间,她从病房出来时,总会看到一抹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
也会梦到祁珩,这人对她很少有什么好脸色,梦里的祁珩倒是很温柔,她以一种第三人的出场方式出现在他们睡觉的房间,那个时候自己已经睡着了,祁珩抱着她,吻她,用一种虔诚的、近乎膜拜的礼仪,自上而下,吻遍她的每一寸!
可能是这梦境太过色情。
所以林沅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脸蛋还是红的。
她觉得嗓子有点痒,鼻子也有点塞,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脑袋还晕乎乎的。
但她现在不想跟祁珩说话,一个人没精打采地歪着脑袋枕在手臂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外面倒退的风景。
她好像感冒了,手掌撑着的额头温度有点高。
“有水吗?”
生理上的难受,最终打败情绪。
她声音微微嘶哑,朝一旁的祁珩问道。
“你声音怎么了?”
林沅闭着眼,“好像有点发烧。”
他们直接开到了医院急诊,但是好巧不巧,刚刚路上发生了一起七车连撞的事故,这会儿急诊室里全是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消毒水味,闻着让人作呕。
不停推送进来的担架和家属哭天抢地的喧闹,让医院这种向来冰冷的地方,瞬间化作为嘈杂混乱的集市!
还有紧跟着的记者媒体,原本一蜂窝的涌进来,但没一会儿就被保安赶了出去。
林沅皱眉,身上那种不适感,远不及这里的混乱血腥带给她不舒服的感觉强烈。
而且,站了这么会儿,根本没有医护人员有时间搭理她们。
“回去吧,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祁珩抬手将掌心覆在她的额头,目色不悦,“别逞强。”
“药店里买个退烧药,睡一觉就行了。”她已然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吧。”
林沅一到家,就昏昏沉沉地朝房间走,一件衣服也懒得脱直接钻到被子里,脑袋重的像是灌了铅,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祁珩进来,端着热水和药丸。
长臂从她后颈穿过,借着一股轻巧的力道,“起来吃了药再睡。”
林沅眼皮都睁不开,就着他凑到她唇边的水杯和药,一起吞了下去。
又过了会儿,出去的人再次回来。
林沅感觉盖的被子被掀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人褪去,有潮湿的毛巾在她的额头、臂弯等处细细温柔擦拭。
她脑袋昏沉,意识却不算模糊,“......你干嘛?”
“物理降温。”
天快亮的时候,林沅被渴醒。
那会儿温度已经降下去,晕眩的感觉早就消失,意识清醒的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房间里就亮了一盏光照很暗的壁灯,许是适应了太久的黑暗,屋内的陈设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清晰。
所以,她也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榻椅上,和着衣服睡过去的祁珩,以及...一旁摆着的水盆和搭着的毛巾。
他居然没走。
照顾了她一晚上?
是想将功补过?
因为下午突然发神经,把她逼到江上大桥打算毁尸灭迹的行为?
林沅单手扶额,她这一烧不会把脑子烧坏了吧?
乱七八糟在想什么?
其实,他要真想将功补过倒也不至于,仔细想一下,自己一开始的情绪就不对。
人家祁周两家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的联姻,要说一句男女朋友也不为过,她莫名其妙跟他发脾气,没挨揍就万幸了。
林沅渴地要命,又不想下床,怕吵醒祁珩,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喉咙干哑跟火烧似的,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掀开被子一角,蹑手蹑脚刚踩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