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死了吗?那这是......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和布置,这是在温家还没败落、她还没被送给裴欲行时,在温家的房间。
乌发逶迤在身侧,她掀开被子,玉足踩在长毛地毯上有些急切地走到镜前。
正午阳光洒进屋内,舔舐上她瓷白精致侧脸。
含水杏眸潋滟一片,弧度圆润微挑,琼鼻樱唇,杂糅着天真纯澈和诱人意味。
她黛眉轻蹙,恍惚忆起浸淫多年小说的好友曾提过的——重生?
她这是回到了多年前?那么她岂不是可以逃脱裴欲行的掌控了?
她眸中闪过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恍然,被囚禁久了的猫儿,一朝甩开主人,都会有些迷惘。
她回忆起前世现在的情况,水眸一弯,对了,现在她和裴欲行还不认识。
虽然不知道前世裴欲行为什么对她那么痴迷,但是......
这辈子她装成作精,这样...裴欲行应该就会讨厌她了吧?
她目光扫过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现戴在身上的玉镯不见了。
那玉镯是她奶奶留给她的东西,绝对不能丢!
她焦急的询问管家,最后发现玉镯是她昨晚从沽酒回来就不见了的。
温月宁眨眨眼睛,沽酒是京圈异军突起的高端酒吧,听闻进去的门槛极高,甚至传闻沽酒跟裴家有关系。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现在裴欲行的身份还不是那个随意一挥手,就让整个京市震三震、手段狠辣、两道通吃的裴家家主。
而是刚被裴家认回来的私生子小可怜。
想到这里,她心情都好了几分,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蹭到脚腕,突然的刺痛让她惊呼了一声。
她委屈巴巴的看去,白皙细瘦的脚腕上有一圈红痕,在奶白肌肤上分外显眼。
而且...纤细小腿上也有几枚红痕,暧昧难名。
裴欲行护她护的紧,旁人连看她一眼都会被警告,她理所当然的不会想是其他人做的。
现在的裴欲行,应该...也不会这样对她?
难道是——
“是不小心撞到了吗?”
在她朝着沽酒赶来时,被她心心念念的人正慵懒随意坐在包厢沙发上。
他恹恹晃着手中酒杯,琥珀色琼浆摇曳,对面被两个黑衣保镖架着瘫软在地的人跪地痛哭。
“裴爷,您大人有大量,别...别计较我们这些不长眼色的人了!”
“昨儿他也知错了,后来...那不是把温小姐送到您面前了吗?”
“我们哪敢觊觎您的人!”
懒散倚在沙发上的人好整以暇轻笑一声,声音清润:“怎么?——
昨儿不是巴巴盼着我来吗?”
痛哭流涕的黄毛以为有回旋的余地,挣扎着跪行到他面前,“我们真的没敢碰温月宁,我.......”
裴欲行挥了挥手,一旁恭候着的酒保把托盘伸过去。
高脚杯被随手扔在托盘上,骨节分明的手又拿走了一支红酒。
“咔——”
酒瓶被敲碎在桌沿,零碎的玻璃渣被塞进黄毛嘴中。
裴欲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手却狠狠捏上他下巴,染上猩红血迹的玻璃渣洒在地上。
他轻言慢语问:“你们配提她的名字吗?”
黄毛满头冷汗,脱力直直倒向身后,手紧紧攥着脖子“嚇嚇”的挣扎。
门边一头银毛的人挣脱束缚,涨红着脸冲裴欲行吼:“你不过就是个野种!你敢动我?你看看爸怎么骂你!”
京市上层圈子,备受尊崇的一共就裴家、宋家、陈家、温家。
而裴家隐隐压其他三家一头,而他裴前作为裴家独子,自然是京市太子一般的存在。
而裴欲行这个刚刚被认回来的私生子,自然要对他顶礼膜拜。
裴前倨傲的用鼻孔盯着裴欲行,心中开始幻想他对自己跪地求饶。
良久。
一片寂静。
只屋内几个保镖控制不住笑出了声,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裴前。
他们虽然不清楚裴爷为什么要回裴家。
但也知道地下世界的银海区的一把手,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裴家能抗衡的。
“你...你们在笑什么?!是不是被吓傻了?”
裴欲行很轻的笑了下,慢条斯理起身朝他的方向走过去,他高挑挺拔气势极强。
裴前吓得朝后退了一步。
突然有个保镖道:“裴爷,温小姐来沽酒了。”
裴欲行顿了一下,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扫了裴前一眼,嗤笑道:“亲爱的弟弟,我真的好怕啊。”
那股慵懒随意的却有恃无恐的架势让裴前面色灰白。
裴欲行慢条斯理整理有些凌乱的袖口,接着冲着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吭声的裴前嗤笑了一声。
他懒得再看这一片狼藉,推门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