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我在附近买点东西。”
关上车门,她走上人行道。
电话那边的张虹没说话,等着她开口。
“告诉他们,不可能,一分都不会给。”
瞥了眼路边的写字楼,她眼神很冷,“等他们谁死了通知一声,我或许会回去装一装孝子贤孙。”
冷漠的口吻令张虹都反应了下,才有了声音。
“知时,他们是不是知道你和小周的事?”
“知道了又怎么样?上门撒泼还是到金盛银行、周家门口大闹?”
谢知时反问,“用烂的招数,再来一次不管用。”
她突然有点累,做了六年的主心骨,积压的疲惫迟迟到来,难免承受起来有些令人喘不过气。
“拉黑他们吧,妈。”
她不知道张虹在坚持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拉黑那些人。
这么多年,仁至义尽。
“知时——”
“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不好吗?”
她是冷心冷肺,对爷爷奶奶没有一点感情,偶尔想起来都觉得糟心。
张虹想替谢铭尽孝,给老人送终可以,但平时接他们的电话就完全没必要。
“周故渊出差,我一会儿过去。”
她不想再劝张虹,说完之后挂了电话。
走在人行道上,她盯着脚下的砖块,心烦意乱,不自觉数起自己踩过的砖块有多少。
第39章
厨房里飘来炒菜的油烟味, 辣得呛人。
谢知时正打算过去拉上厨房门,就听到玄关那边有开门声响,转头看去, 谢思月背着书包推门进来。
穿着校服的谢思月, 浑身都是高中生的青春气息。
“妈,我们班主任说,明天家长会要去开, 月考成绩——”
弯腰换鞋的谢思月抬起头, 一眼看到她,惊喜喊道:“姐?你怎么过来了?”
她笑了笑,先拉上厨房的门, 再往玄关那边走。
“没什么事就过来,怎么,不想看到我吗?”
“哪有,我最爱姐你了。”谢思月书包放在柜子上,抱住她, 亲昵地蹭了蹭,“这不是你跟姐夫结婚了,我不好再跟以前一样缠着你, 那样故渊哥不得把我当大号电灯泡了。”
谢思月对周故渊的印象就是高中来过家里的哥哥, 长得好看,对谢知时也还不错。
她不想再看到谢知时打四份工,睡不饱觉,周末还要一直回复消息,写东西, 熬夜到三四点的日子。
太难受, 但她又帮不上忙。
“他出差了。”提到周故渊, 谢知时的心情莫名好了点。
他从候机室出来,等了自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恶劣到生死仇人。
周六,等周六他回来,她还有很多事情想弄清楚。
谢思月促狭问道:“原来是姐夫出差了你才过来,我就说你平时哪里有时间,那明天妈妈在家休息好了,你去给我开家长会嘛。”
家长会?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厨房里正在忙着做菜的张虹。
回来路上的郁闷和烦躁在看到张虹买了一堆菜的时候消失殆尽,她脾气和性格被这几年高强度工作磨得古怪。
心硬又心软,别人的一点善意,她能瞬间破防,又能因为客户的一句话脾气大到控制不住。
这一点在她和张虹的相处中就更明显。
明明打电话的时候很生气,甚至不想过来,但看到张虹下厨做饭,又忍不住心软。
她对谢家那些人的恨,足以磨灭那点几乎不存在的亲情和血缘。
但张虹不一样,她一直认为对不起谢铭,对不起她们姐妹,是她的疏忽,导致了谢铭去世。
老人已经八十多,白发人送黑发人,张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哪怕是被人戳了脊梁骨,也想做得更好,让人找不到闲话说。
“那就让妈妈休息下,我和你去。”
她想了下,没有拒绝。
等会给王姨打个电话,说一声今晚她就在桐花路不回去。
正好谢家的人要是再打电话来,她还可以直接处理,毕竟那帮人根本不敢把电话打到她这里。
打过来只会被她挂断拉黑。
“姐?”
“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忽然想到点别的事。”
“不管怎么样,你和妈妈都要好好的啊。”
谢思月抱着她,小声说。
她一怔,正要说话,谢思月已经起开,拎着书包回房间,“那我先换衣服和洗手,准备吃饭。”
“你们学校校服还挺好看。”
她评价了一句,“比我们那时候好看多了。”
实验中的校服是红白的,每次大家出校门,立即成为最扎眼的风景线,甚至还有一些地方带了点黄。
荔城的校园人人上,被其余学生戏称西红柿炒蛋。